第97章 命运捉弄（1/2）

人群中伸出一只手捂住那张嘴将人拖走，等到他的同伴回身去找时早已不见了踪影。

那群人互相凝视着对方，嘴上什么也没说，悄悄挪动着脚，远离人群。

各宗门中都有路子钧的追随者，如果路子钧就是混沌人，那简直太可怕了。

那群人悄悄掏出法器，随时准备迎战。他们不知不觉间退到了迷雾里面，看不清楚的地方，就慌乱地挥舞起刀钩剑戟。

路子钧进入迷雾中如猛虎入深山，踪迹难以捉摸，可对于在鬼谷扎根许久的琰城来说，想抓住他却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松。

琰城不费吹灰之力就锁定了路子钧的位置，拳拳到肉，路子钧吃痛后，立即随风隐没在迷雾中，不停变幻着阵法，不停增减挪移速度，不停向外试探迷雾的界线。

他的七窍玲珑心在琰城这完全用不上，他笃定琰城有着惊人的实战经验，他的所有算计都能被琰城立刻识穿。

路子钧在琰城再次捉住他的衣领，高举着拳头时，讨饶了。路子钧不明白琰城有这样的修为为何要躲在鬼谷，做一个人人厌弃的魔？他再次向琰城伸出手，邀请琰城与他共享盛世太平。

琰城松开手，路子钧软绵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琰城说：“你爹当年就是这么哄骗项邕的吧？”

路子钧从琰城脸上看到了愤怒还有遗恨，琰城在为项邕抱不平？路子钧说：“项邕出身不好，注定仙途坎坷。父亲是他的贵人，他能有后来成就，全仰仗着父亲慧眼识珠”。

“没有路一鸣的默许和从旁辅助，纵使项邕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编造宿命论！”

“琰兄深居简出不问世事合情合理，要说这宿命论可不是谁信口胡诌就能编排的。听说，当年有位修行者于梦中误闯了栾沧天际，窥探了未来……”

琰城擦干净竹笛上的血渍后，将帕子重重扔在地上，“说书先生不着边际的话也能被奉为真理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觉得能信”，路子钧胳膊撑起身子，向琰城靠近，“那位从栾沧天际偷来的擎天剑实打实地出现了”。

琰城拳头紧握。

路子钧伸手抓住琰城脚踝，他眼角开裂，血泡过眼珠从脸上划过，“他窥见了天命，抓住了契机，可到头来，依然于事无补。甚至，他做尽了所有，却连自己的命都改不了，是不是很可怜”。

那个修行者好像站在琰城眼前了，最初他以为窥见天命就抢占了先机，他洋洋得意以为师父可以逆风翻盘了。

可师父一向看不得人间疾苦，一个人的牺牲能带来兵不血刃，在师父看来是值得的。

白昼不该被黑夜吞没，修行者有自己坚守的真理。

修行者掷地铿锵地质问师父：“蛇有毒牙，豪猪有刺，造物之初已为万物保留了应敌的底气，我们为什么要坐以待毙？”

师父微笑着说：“论单打独斗，上九天下幽冥没有一个是你的对手。可你为了我这样在派系斗争中毫无胜算的人，自毁前程，为何？”

“我在坚守我的道！”

“我也是，我决不允许有人因为私利，践踏我热爱的土地，让我的子民流离失所……”

当兵临城下时，师父仍抱着他那可怜的幻想，可惜无尽头的妥协、让步让对手在一次次的施暴后，已经很难再感受到满足。

他们为了打压同僚，将上古神兵利器擎天剑赠予魔王，在修行者大败魔王得到擎天剑之后，反咬一口说：擎天剑被盗，就藏在这城中，城中百姓受蛊惑已久，没有良善之辈，他们要用火烧全城来涤荡世间险恶。

火烧了一半，师父跪在城墙下，左手将擎天剑举过头顶，自断右臂立誓：决不踏足上九天，直至神灭。

他们仍不满足，他们摁住修行者，废了他的法力，抹了他的仙根。

那日之前，修行者刚刚大败魔王凯旋而归，他以为他为师父争得了荣耀，争得了一搏之力。可恰恰是他这份不恰当的荣耀，引来了祸患。

而他的师父，那个优柔寡断、摇摆不定的上神，从他手中夺过擎天剑并将他交出去的那一刻，亲手遮住了他眼前的光——那束在暗夜仅存的烛光熄灭了。

修行者那一刻才明白，他自以为是的改命其实什么也没改变，反倒以另一种更残酷的形式发生了。

后来，如他们所期盼的那样，乱世纷争不停，上古神明不停陨落，有段日子，频繁到神明陨落的天象像下雨一般常见。

被命运碾碎后的无力绝望，给了他了断一切的决心。

当修行者听到师父陨落的消息时，他换下了那身赤红衣衫，从此只穿黑色。

后来，他遇见了森风，被抹了仙根的他常常以妖自居，而作为上古神木声名远播的森风全然不在意，把他当作至交好友。

他总能从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身上看到曾经的自己，无忧无虑、天真烂漫，他跟着森风在绿草如茵的广袤田野里撒欢打滚儿，偷得片刻清闲。

可纵使这样，在森风笑声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