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留点儿,我钓鱼（1/2）

洛默其实没追着小鬼跑，身后坠着几个眼线，他没心思给人家当把戏看，就是紧走了两步，甩掉尾巴骨给阿念使了个眼神，见阿念追去了才接着逛街。

遥新城虎踞龙盘，扼守要塞，关家更是盘踞此地多年，把持政要，意欲占地称王，几代城主招贤纳士、励精图治，将遥新城发展得极为繁荣。

即便关天上位后极尽挥霍，横征暴敛，城内依然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洛默在街上瞧了瞧，没什么稀罕玩意儿，抬脚就进了身边的酒家，要了个厢房。

酒菜刚上齐，阿念就从临街的墙壁穿了进来，身后跟着那个枯瘦的小鬼。

小鬼一脸的惶恐，甫一落地便扑通跪在洛默身前，口里喊着大人饶命，下次再也不敢了。

赤炎好奇的绕着他游了一圈，然后气愤地冲回了洛默身边，身体不停地在空中翻滚，中毒似的嘀咕，“哎呀，太难闻了太难闻了！真恶心！”

阿念身上翻腾的黑雾也表明他的情绪非常不好，等他站定在比之前更加靠近洛默一点点的位置后，黑雾才安定下来。

洛默没理他们俩，隔空点了点地上小鬼，“你为什么在这里？”

小鬼瑟缩了一下，“大人，我并非有意逗留人界，奈何为人所害，无法瞑目。”

“呸呸呸。”赤炎把自己扭成了麻花，“难不成还能有人逼你吸如梦似幻？”

这名字有够梦幻，洛默懵了，“什么东西？”

赤炎嫌弃道：“嗯，人界搞得玩意儿，吸了会产生幻觉，梦里要什么有什么，不过吸多了就跟他一样，肠穿肚烂而亡，死了灵魂都是臭的！那东西吸了上瘾，还贵的要死，不少人卖儿卖女还要去吸，有病！”

洛默点点头，那确实没什么值得同情的，跟金梅情况不一样。

小鬼大概是看出来洛默想要动手，顿时大声嚎哭起来。青天白日，鬼魂哭泣，鬼气形成一股股小旋风，绕着房间徘徊，周围气温骤降，洛默冷不防被冻了一哆嗦。

小旋风顺着桌子转到了洛默身前，瞬间增大，黑漆漆的仿佛野兽张开的血盆大口，冲着洛默吼叫着撕咬过去。

眼见着要碰到洛默，小鬼焦黑的脸上凶狠的笑意已经压抑不住。

小鬼有动作的时候，阿念就闪到了洛默的身前，那个看着可怕的鬼气，还没碰到他的衣角，便自行消散了。

洛默捏着阿念的腰身，从他身后探出头来，没忍住笑出了声。

按说鬼是感觉不到温度的，阿念低头看向腰间，少年的手指纤细修长，线条流畅，肌肤白皙细腻，刺得他眼眸发红，胸中气息鼓荡，攥着他衣服的手似乎把他整个人都温暖了，酥麻的感觉从腰侧直冲脑门，阿念强忍着做点什么的冲动吼道：“找死。”

黑雾利箭一般射向小鬼，直接削去小鬼半边肩膀，汩汩的鬼气从伤口外溢，小鬼的笑意凝固在唇边，惨叫声被身边环绕黑雾吸收。

失去了声音，那副鬼样子就显得格外搞笑了，傻不愣登的，一点都不可怕。

赤炎哼哧哼哧游到小鬼身边，上杆子嘲笑他，“哈哈哈哈，傻了吧！也不看看谁在场你就出手！”

“大人，大人！饶命！”小鬼这次磕头总算是诚恳了些，“小人本是城中商贾，家中颇有些积蓄，家里祖辈与关氏亦有些渊源，自从关天袭承了城主之位，便不断增加赋税，盘剥乡邻，为商者增加行道税、开门税、庇护税各种税项，交不起税款的商铺若要关门还需要缴纳关门税否则不允许歇业。小人实在没有办法想着便卖家财，寻他处谋生，被关天发现后，诱使小人吸食如梦似幻，最终导致小人散尽家财，形销骨立，惨死街头。”

小鬼继续磕头，“小人也是气不过，所以死后未曾消散，您看在小人从未伤害过人的份上，放了小人吧！小人再也不敢了！”

赤炎顺着他的头顶转圈，“你还没害人？你刚刚想干嘛？哎？不对，你俩在干嘛？！”

赤炎丢下小鬼蹿了回去，洛默一脸懵地抬头，只看见黑雾盘旋了一下，把赤炎掀了个跟头。

赤炎不依不饶地冲过来，黑雾继续。

阿念始终站在洛默身前，挡着小鬼，也挡住了赤炎，身子挺得笔直，什么也看不出来。

感觉怪怪的，洛默收回了手，端了桌上的酒杯，送到嘴边，微微一顿，忽然笑了起来，“有意思。”

赤炎又一次砸在了小鬼身上，小鬼的鬼气散得更多，身影都糊了，还在不住的求饶。

酒水即将送进嘴里时，阿念捏住了洛默的手腕，没有用劲，只按住了他的动作，“别喝。”

洛默垂下眼皮，盯着阿念的手看了一眼，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抖动，抬手拂开了他的手，“戏台搭好了，不喝唱不下去。”

喝完，洛默往阿念的身上一靠，懒洋洋地说道：“没事儿，有你。”

阿念僵直着身体，任他靠着，轻轻嗯了一声。角度的关系，阿念没看见他答应了之后，洛默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一滴泪从他手掌下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