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故人归来（1/2）

避开萧藜后，豪华金饰马车一路疾行，停在长公主府前，高仪面色阴沉地掀开帘子，他重重地踩着脚下的人背，一旁的奴仆仓惶上前搀扶，却不料，最前面的人被蛮横的一脚踹至心口，那人嘴角瞬间溢出血色，周围奴仆见状，皆伏地瑟瑟发抖。

“长公主可回府？”

“回，回大人，长公主已经在府里候着您了。”一人颤栗地回道。

高仪冷哼一声，收敛神色，甩手进府。

萧藜一路策马狂奔，直至奔到京城郊外的一处枫林处。

枫林外环绕着一泓清溪，此处枫叶似火，秋风泛起地上枯黄的叶子，南归的雁群在小溪面上小憩。

萧藜把红马往旁边树枝上一拴，小红马便熟练地在溪涧饮水。

此时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向大地，一片金灿，萧藜走向枫林深处，停在一处乱石前，乱石成堆，像是有人堆砌而成，却堆得十分杂乱。

石堆前竖着一个碑位，碑上刻着几个大字，“慕容玉之墓”。

母亲去世后，她的牌位摆在了萧府祠堂。

可几年过后，萧府就迎了新的夫人。

萧藜便觉得母亲的牌位倘若还留在萧府，恐会脏了眼睛，便选了一处风景极佳之地。

“母亲，我又来看你了。”萧藜喃喃道，轻轻抚摸眼前的墓碑，一阵神伤。

也不知陪母亲坐了多久，后面响起来脚步声。

萧藜警觉地握住腰间的鞭子，猛然转身。

一个魁梧高大的男子缓缓走来，唤道：“二妹。”

“大哥！”萧藜惊喜叫道，大哥不是奉旨驻守西北吗？怎会突然在此出现？

像是料到萧藜的惊讶，“待我祭拜过后，就跟我一起回去吧，”萧修远看见不远处的墓碑，瞳孔一缩，只道。

萧修远上前叩拜，萧藜静静地看着他，开口问道。

“大哥，你怎么会来？”

“我刚驻扎城外，还未回府，就收到你和父亲大吵一架，擅离出府的消息，”萧修远起身无奈道，“方才马不停蹄地前来捉你。”

萧藜沉默良久，闷声道：“我不想回去，见到人就烦。”

回府除了和萧之林吵架，被关禁闭，抄经书外，就是看萧之林和他的续弦亲亲热热，平白惹人心烦。

萧修远叹了口气，“阿藜，你总该教人往前走，对父亲是这样，对你自己更是这样。”

“母亲在天之灵，一定不愿看到你和父亲闹成这样。”

“大哥，至少今天，今天可是母亲的忌日，可父亲……”

萧藜想起萧之林今天，若无其事，无所重视的样子，一脸愤恨，除了她，谁还会陪陪母亲呢。

“这些年，我虽常年驻守在外，可从小便深知父亲对母亲的情深，如今亦然。”萧修远上前轻轻抚摸着萧藜的脑袋，“你还小，你不懂。”

“人总是会往前走，哪怕过去的风景再美，没有人会一直留在原地，何况母亲早已去世多年，音容不在。”

萧藜动了动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如大哥所言，她不懂，也不愿懂。

萧藜看着母亲在世时，父亲对她何许情深，又看着，在她走后，父亲和另一个女人恩爱有加。

她总觉得对一人一往情深，就不会再接纳另一人，从一而终，有始有终。

萧修远又道：“喜新厌旧乃人之本性，你又何必对父亲如此苛刻呢？”

最重要的是，父亲萧之林心中永远有母亲的位置，对他和妹妹骨肉情深。

萧藜无言反驳，只得叹息一声，大哥一路赶赴京城，舟车劳顿，竟然还要来开解自己。

果然，还是自己不懂事罢。

萧修远静静凝视着妹妹的表情，知她已经了然，不由欣慰一笑。

但，其实这世上也有人独独恋旧的。

萧修远适时地提起一人。

“此次我等戍守将士都回来了，景云这些年云翳山之战大败流寇，荡贼寇之威，又在关津口斩将破敌，大败苗疆，平干戈之事，更是立下赫赫战功。”

“此番，多等军功加身，进宫朝圣，一等军功，想必他这个骠骑大将军是当定了。”

听到这个名字，萧藜心房一颤。

对啊，孟景云随大哥一起在外驻守西北多年，多年未归，怎么会把他给忘了？

听着大哥滔滔不绝地论起功绩，她不懂朝政，但听得出，孟景云应该是要做大官了。

还有，他终于要成为大将军了。

她眼前不由得浮现起，多年前的一幕。

萧府的后花园里，两个小人站在丛中，两旁的离离青草随风摇曳，树木枝头梨花，桃花密布，片片落花从枝头飘然落下。

一个瘦弱的少年，眼神坚定地说：“阿藜，等我，等我成为大将军的那天。”

彼时，她还梳着娘亲为她挽的两个冲天髻，一脸懵懂地问着，“为什么？”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