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章 容颜尽毁（1/2）

裴婉晴，萧藜缓步上前。

此处叠石为山，怪石嶙峋，可走上前去，却是一片触目惊心，地上鲜血淋漓，假山之上更是血迹斑斑，堪堪被染成了血红色。

萧藜内心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裴婉晴幽幽抬起头，失神了般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双手，向自己的脸缓缓摸去，萧藜内心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方才还花容月貌的一张脸，如今已然血肉模糊，面目全非，鲜血淋淋的脸上还夹杂些许碎石砂砾，似是硬生生地将娇嫩的肌肤划地血肉横飞，只依稀可辨，她本来的面目。

园中的众人只听内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此时不明就里地寻声而来。

“啊啊！”

“啊！”

前面的几个大家小姐和贵族夫人，哪里见过这样的惨状，见到裴婉晴这副可怖的模样，怵目惊心，发出阵阵惨叫。

有个别的夫人常年把素持斋，见不得血肉，胃里翻江倒海，顾不得仪态，跑到一旁呕吐了起来。

有个年龄小的小姐已然晕倒在了一旁，又引得众人一阵惊呼。

一时间，乱作一团，闹闹哄哄。

萧藜愣在原地，纷乱如麻。

但都无一人敢上前。

“都且让开。”一个威严肃然的声音道，众人不自觉让开，雍亲王妃雍容雅步地走来，只微点头，身后几个手脚麻利的丫鬟婆子，已经将瘫在地上，有些赫人的裴婉晴扶起。

“与此事无关的各位宾客，请移步至前厅，稍作休息。”雍亲王妃缓缓道，泰然处之，有条不紊。

她审视的目光停在萧藜的脸上，夹杂着丝丝寒意，寒冰彻骨。

“萧大小姐，先留步。”

周围众人轰然议论蜂起。

“方才只有萧大小姐在此处，果然是她。”

“上次宴席之上，萧大小姐和裴小姐就起过争执。”

“想不到，萧大小姐竟然如此歹毒，下手真狠……”

“平日里就飞扬跋扈，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今日可有好戏看了。”

一时间，猜测，嘲讽，鄙夷，奚落……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刺入萧藜的耳膜。

萧藜紧握拳头，浑身颤抖。

她虽然不知道裴婉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这锅她不背。

王府的丫鬟们正在为众人引路，“各位小姐夫人，这边请。”

“小女不知雍亲王妃何意，此事与我无关。”萧藜道，语气平淡，全无慌乱。

“无关？”雍亲王妃冷笑一声，“那她肩上的鞭伤是谁所为？”

裴婉晴仿佛失了魂魄一般地靠在一个嬷嬷身旁，如今被用轻纱遮去惨不忍睹的容貌，只露出一双无神的眼睛，可肩头的鞭痕清晰可见。

不愧是雍亲王妃，眼力颇好，萧藜道，“鞭伤确是我所为，只是我来到此地时，裴婉晴已容颜尽毁。”

“此事，与我无关。”

萧藜注意到，雍清王妃的身后不知何时，立着一长相美艳的女子，一身牡丹宫裙，雍容华贵。她身后跟着数个宫娥，几个长相清秀，涂脂抹粉的男子正乖巧地在偎在身旁拿着牡丹薄纱菱纱轻轻扑扇。

大长公主。

“是她，就是她！”裴婉晴瞳孔猛然放大，猝不及防地冲上前，面上轻纱脱落，血肉模糊的脸贴近萧藜，面目狰狞地嘶叫道。

她的双手紧紧地捆住萧藜，指甲狠狠地扎进萧藜的肌肤，眼神里全是满满的恨意。

裴婉晴自方才像是失了魂，现下这般突然发疯，却是为了诬陷她。

萧藜挣脱开来，反手紧紧握住裴婉晴的肩膀，“她是谁？你看清楚，是我吗？裴婉晴！”

裴婉晴痛苦万分地用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发出撕心裂肺的呻吟声“啊啊啊”，嘴里却还是不停呢喃着，“是她，就是她……”

“是她。”

一个女声缓缓道，声音有些微颤，轻柔有力。

这声音，萧藜再熟悉不过，她徐徐转过身。

裴婉容的脸赫然出现在身后，她面色惨白，神情却是十分平淡，亦或是坚定。

“你说什么？”方才毫不惊慌的萧藜霎时有些慌神，她望向裴婉容，开口问道。

“是萧藜亲手毁去姐姐的容貌，小女亲眼所见。”裴婉容没有看萧藜一眼，只低头恭敬地向雍亲王妃行礼。

“你且细细说来。”

“是，方才宴席上，小女见姐姐和萧大小姐不在席间，便起身来寻，正好寻到此处，瞧见萧大小姐和姐姐起了争执，一鞭抽向了大姐的肩头，而后又将大姐推到假山之上，使其容貌尽毁。”裴婉容低眉垂眼，语气不见一丝波澜，像是在叙述一件极为平常的事。

雍亲王妃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心，望了一眼，在一旁的长公主。

没想到来此，有这般热闹，倒也不似寻常宴席般无趣了。

长公主一如既往地饶有兴味，对一切好玩的事情都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