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烂摊子（1/2）

相比之下，张维贤及孙承宗那边则顺利得多。

张维贤本就执掌京营多年，积威甚重，一声令下，神枢营上下莫敢不从。

即便是有些牢骚，也不敢当面发作。

孙承宗则挂着好几个唬人的头衔，兵部右侍郎、协理京营戎政、帝师。

这些名头，随便拿一个出来，都足以震慑这些勋贵、调京听用的武官兵士。

更何况孙承宗还拿着一把尚方宝剑，拔剑下令那一瞬间，他们都能感觉到脖子后头有一股冷风掠过。

日落西山，当张维贤与孙承宗回到五军都督府，许显纯早已在那等候，两人诧异不已，这小子怎么比我还快。

蒋秉忠被五花大绑扔在大堂中间，见到张维贤，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呜呜呜哼起来。

张维贤这才注意到大堂还有个人，鼻青脸肿，嘴里还塞一块烂抹布，身上沾满血迹，不停地扭来扭去，一点一点拼命朝张维贤挪动。

张维贤总感觉此人的面相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咦”了一声，接过仆从递过来的茶水，问道：“许家小子，此人是谁？怎地搞成这番模样。”

许显纯在张维贤面前可不敢装大，老老实实回答道：“神机营主官蒋秉忠。”

张维贤刚入口的一口凉茶喷出，孙承宗也是目瞪口呆。

“咳咳……谁？”张维贤不敢置信道。

许显纯摸摸鼻子，不太好意思道：“蒋秉忠这货抗旨，阻挠我整饬神机营，不得已，我只有将他绑了。”

张维贤闻言转头看了眼狼狈不堪的蒋秉忠，对方还在使劲地朝他爬来。

张维贤叹了口气，他思索一番，大概也能明白其中缘由，肯定蒋秉忠带头捣乱，被许显纯收拾了。

但话说回来，蒋秉忠身为一营主官，麾下数万将士，还能让人揍成这般模样，也是个人才。

“先将人松绑，好歹也是个侯爷，好歹也留个体面。”

这许显纯做的也过了些，收拾便也收拾了，还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彼此连个脸面都不留了。

听了吩咐，左近仆从便去给蒋秉忠松了绑，扯了抹布。蒋秉忠立马滚到张维贤面前撕心裂肺惨哭起来，一个劲请张维贤为他做主。

张维贤心烦吼道：“哭什么哭，祖宗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蒋秉忠哭声顿时断了，只残留些哽咽的呜呜声。

“方才许家小子所讲抗旨一事，可是真的？”

蒋秉忠下意识反驳道：“没有……我没有抗旨，都是这姓许的欺人太甚，上来便杀我家丁，又趁我不备将我擒了。在营中胡作非为，国公爷要替我做主啊，咱勋贵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闭嘴！再聒哨我再赏你两耳光！”张维贤看向许显纯道：“许家小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许显纯冷哼一声，“我本不屑与这等无赖对质，但既然国公爷问起，我便将事情原委讲述与诸位听听，今日早晨，我带领锦衣卫众人到了神机营，这蒋秉忠身为主官，并不营中……”

许显纯将今日神机营经过讲述一遍，待他讲完，众人看向蒋秉忠的眼神已有了变化，这人脑子是不好使么？定西侯一脉是男丁死绝了还是怎地，怎么让他袭上爵的。

张维贤深深瞪了蒋秉忠一眼。

“好啊！定西侯好大的胆子，抗旨不遵，视为谋反，你不会不知罢。神机营都成你蒋家的了，我上奏陛下，让神机营改姓蒋便是。”

蒋秉忠见张维贤已然动了真怒，战战兢兢道：“他污蔑我……国公爷，他姓许的公报私仇啊。”

张维贤不想再听他狡辩，挥袖道：“许小子！先将此人押入大牢，待我等明日启奏陛下，再做处置。”

许显纯抱拳，差左右锦衣卫行动，蒋秉忠还想争辩，一校尉捡起地上的抹布，硬塞进他喉咙里，两人一提溜，将他带出门去。

此事了，三人又坐回堂内，已有人端了饭菜上来，三人奔波了一日，腹中早已空空如也，也不客气，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待酒足饭饱，撤了饭菜，仆从上了一壶好茶，几人屏退左右，才谈起了正事。

孙承宗出声道：“不知两位大人清点下来，神枢营、神机营还剩多少人马？”

许显纯倒是爽快，“七千余。”

张维贤毕竟是京营总督，京营堕落成今日之局面，他脱不了干系，脸上微红。

“老夫惭愧，执掌京营多年，放纵麾下胡作非为，导致京营糜烂如此，罪不可恕，过几日我便进宫请罪，等候陛下发落罢。”说完顿了顿。“神枢营原名单人数为五万余，今日造册人数只有两万余。”

孙承宗先安抚道：“京营糜烂已久，此非大人一人之过也。”

而后又道：“五军营也只有三万数，唉，想我京营足额十二万，如今实际之数不足一半，实在是触目惊心。”

“幸亏陛下英明，辨明其中利害，圣心笃定，命我等早日为大明除去此一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