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刘府窃听（2）（1/2）

这次来的是五皇子齐衡，他与那两位不同，除去皇子的身份，他看着更像是普通大户人家里用心培养的翩翩少年，他身着月牙白锦袍，映衬得脸庞越发的苍白，一双眸子清澈明亮，唇角勾勒出恰到好处的弧度，似是让人如沐春风。

凌郇见此，眯了眯双眼，饶是他，也曾被这副模样迷惑。

齐衡的背景相较于其他皇子更为特殊，他的母妃是大燕的和亲公主，那位公主来北周的时候，大燕的国力还远弱于北周，直到齐衡出生，母子俩在北周宫里的日子都算不上好过，君上对于这娘俩的态度很是微妙，说是不管不顾，却也未缩减宫中用度 ，但要说是爱护有加就有些荒谬了，不然也不能让齐衡因为后宫争斗出生即被太医断言天生病弱，大燕血脉再加上体质孱弱，他几乎被排除在北周的夺权体系之外。不过，对于闲散的日常，他似乎也乐在其中，广结善缘，倒是落得一身的好名声。

杭殊殊亦是不信，皇家的人能有多简单？二位皇子与太子都被安排进了内室歇息。其余人不曾走动，杭殊殊仍在等……

灵堂中的人倒是没让她多等，齐衡进了内室不多时，那名燕人就悄悄起身朝后院去了，杭殊殊向云姻借口解手也跟了过去，她跟的极其小心，尽力避开一路上的府内下人，不敢过远又不敢过近，此人应是会武，跟的太近应是会被会察觉，眼看着燕人熟门熟路的停在一处破败不堪的院子中，院外遍地是杂草枯枝，想来是荒废许久了。

刘府怎的还有这样的地方。

杭殊殊来不及细想这其中的缘由。她看见有人自荒院深处向那名燕人走去，独一份的长相让她一下子就辨出，怎么，是太子？

相隔太远，杭殊殊只能听见簌簌的声音，却根本无法听清内容，她只好小心翼翼的靠近，可惜小院周围并无多余可供藏身的置景，唯墙角有一颗可两人合抱的古树，不带丝毫犹豫，她就拢紧衣裙，轻缓地朝那处暗角靠近，几乎是瞬间，树后伸出的手一把将她掠了过去……

应是担心她会出声暴露位置，杭殊殊被身后之人死死捂住了嘴……就在此时，杭殊殊的脑中划过无数种可能，究竟是挣脱束缚被太子和那燕人发现后生还的可能性大，还是等太子他们散去后从身后这个还不清楚是谁的手中逃脱的可能性大……

想了一会，杭殊殊还是决定赌一赌这身后之人，至少，目前，她还未感受到来自身后的杀意。

不得不说，这里确实是绝佳的偷听之地，杭殊殊将太子与那燕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只是，她越听越是失望。开始时候，僧人向太子汇报某些官员之间相互勾结或投向大皇子时，杭殊殊还聚精会神的试图抓住些细节；之后，他又讲些官员府中秘辛，听到荒唐处杭殊殊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再后来，他开始溜须拍马，杭殊殊便在心底暗骂，她今日若是为了这厮将她的命搭在此处，可真真是太不值得了，思及此，她还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凌郇与杭殊殊贴得极近，俯视着她，很轻易就可以捕捉她的每个表情，寺中一瞥她看着有些惊慌，如今没看到脸她倒是不害怕了，难道他这脸生很是吓人？看起来她对这偷听内容甚不满意，睫毛忽闪忽闪，脸上的不耐倒是越来越明显。方才，还朝他的手心吹了一口气？

太子与那僧人交谈了许久，只需再多半刻，杭殊殊就该僵了身子了，他们终于散了。

等他们终于远离此处，她头顶终于传来冷冰冰的声音：“你说，我该不该杀了你？”话音落下，捂住她半张脸的手终于松开了，紧紧箍住她腰间的手却丝毫未松。

杭殊殊明白，她多半是赌赢了，这人与太子，定不是同路之人，许是大皇子或五皇子的人罢，他若是真想杀人灭口就不会开口了，但他究竟想听到什么回答？他不会一个不顺心又想杀她了罢？

一阵静默……

凌郇嗤笑一声：“这是不想活了？你……”

闻此，杭殊殊抢答：“自然是想活的。”说完便闭上双眼。

凌郇不欲多言：“过于好奇，便易殒命。”

几乎是感觉到腰间禁锢消失的同一时间，杭殊殊迅速回头，想看清身后之人的长相，但身后只剩轻轻支着她后腰的长长枯藤，再无其他，不知何时开始，就是这枯藤束着她了，身后人早悄悄远去了……

凌郇本意就不想在刘府杀人，无法处理更会暴露行踪，方才也只是拖延时间。甩开杭殊殊后，他顺利再次回到小室，假意饮茶片刻后，便向刘勤元告辞了。

出了刘府大门，他并未立刻离去，而是侧身进了对面的暗巷，还有一人，他没有确认……

经此一事，杭殊殊明白今日刘府不会有她想得到的答案了，避开下人匆匆回到前厅，“大人物们”早已纷纷离府，云姻在小室外踱步，看到她忙迎了上来，意有所指：“你这解手委实也过于久了些。”杭殊殊没有回嘴：“天色不早了，回去罢。”

看着杭殊殊和云姻上了同一架马车，凌郇才从暗处显出身形来……所以，另一处小室里的是她？那今天在荒院的撞见就不是偶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