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信与不信（1）（1/2）

曲荷宴过后，曲江侯终于意识到，若是再不对云姻严加管教，她迟早要出事，当日如果她能安安静静地待在席上，何至于撞破胆子。

想明白这点，隔天他就勒令云姻待在家里修身养性不准外出。谁知，禁足第二天，就收到门卫来报，云姻小跑着出府了，曲江侯气得不轻。

又过了一会，前户部侍郎府上传来消息，云姻跑去府上吊唁了，曲江侯简直要气疯了，在他看来，他这女儿素来行事不过脑子，怕是将生死也当做儿戏了，若是在刘府摆弄跋扈做派他又该如何收场。

幸而，后来刘府的人来回信谢意，他这才将提起的心放下，转而开始庆幸，还好同行的是殊亦郡主，在他看来，定是郡主将云姻束住了。

本来只是一周的禁足期限，去了一趟刘府之后，生生变成了半个月，还未过十日，云姻就憋的要命了，连“娘亲早早离去，从小缺乏爱护”这种话都被她拿来卖惨求饶了，曲江侯仍是不为所动，这回他是铁了心要磨一磨她的性子，他铜墙铁壁般的态度气得云姻咬牙切齿的直呼：“杭殊殊——”

曲江侯只听清了内容，未听出她的语气，仍是对她语重心长：“往日里陪你荒唐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姊姊妹妹为父实在厌烦，唯独这殊亦郡主值的相交，平日里，不若多去杭王府熏陶熏陶，少去那些替为父蒙羞的地方。”

都到这田地了，只要能出府，都是极好的，云姻哪里还会挑剔，揪住门板道：“那我现在就要去王府，晚膳吃了再回。”

“等等， 备点薄礼。”曲江侯果真不再阻拦。

云姻小跑着就出了书房，曲江侯只好朝着她的背影大声喊：“进了王府后给我传个口信——“

——

许是经了上午的手忙脚乱，午膳后，杭殊殊怎么都静不下心来临摹字帖，临了两张皆是不伦不类，怎么看怎么不满。她索性丢下笔墨，去照料花圃中的娇花。

她正拿着剪刀，在一株生的极好的月季边上，专注地比划着究竟该修剪掉哪片叶子才最合适。忽然，毫无防备地被人从背后欧拍了拍肩膀，她一哆嗦，咔嚓一声，就将开得正盛的花朵剪了。

看着掉落在地的一抹红，杭殊殊一下子就沉了脸。

云姻完全看不到她的黑脸，自顾自地就说开了：“你都不知道，你把我害得有多惨，我要被禁足整整半个月，今日出府还是我苦苦哀求获的特许。”

杭殊殊连白眼都懒得给她，转身就走：“琴荷，送客。”她怕她再不走，就要忍不住将手中的剪刀“送”与云姻了。

“诶诶诶，你别走啊。”云姻倒是不在意杭殊殊的冷淡，嬉皮笑脸的又贴上去，反正自相识以来她便是如此。

正值晚膳时段，母妃差人来唤。

想来是府内早就传了曲江侯府的小姐来做客的消息，杭殊殊和云姻一前一后的步入膳堂时，王爷王妃的脸上不见半分惊讶，桌上也早已添置了新的碗筷。

王妃脸上满是温和笑意，这是府中第一次有小友来做客，因为殊殊与人相处惯是浮于表面，所以她一直很是期待殊殊能有一个贴心的闺中密友。曲江侯府家的小姐虽有些不甚妥帖的传闻传入她耳，但在她看来却是个无甚深沉心思的好孩子：“云姻，快坐到我身边来，来来来。”

云姻愣愣的看向招手的王妃，有些无所适从。杭殊殊看不得她那扭扭捏捏的样子，就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顺势将她摁在了母妃身侧的座位上，自己则在她身边落座。

身侧王妃身上的气味比面前的佳肴还要耐闻，王妃询问的语气是她连梦中都不敢奢求的，兄长常年不在家中，她日日与父亲一同用膳皆是不语，在此有王妃不断地细心的为她布菜，这一切都让云姻开始止不住的眩晕……

云姻一直都是叽叽喳喳嘴不能停，她此刻难得的安静让杭殊殊深觉反常，便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尽管云姻都快将她那颗不小的头埋进面前那只小碗里了，杭殊殊还是看到了她眼眶里滚动的水珠。

见此，杭殊殊执箸的手微微一顿，胡乱夹起就近的菜，丢进她碗中。

看到杭殊殊为她布菜，云姻一脸震惊地抬头，脸上的还留着未来得及掩饰的狼狈。杭殊殊见她看过来，尴尬地撇开了脸。

王妃一瞧就明白了，这曲江侯府的丫头怕是想自己的娘亲了，而她们家小郡主一贯吃软不吃硬，这是在哄她呢。王妃的脸上笑意渐深，这云姻的性子确实和殊殊很是互补，如此极好。

云姻大口大口的扒着菜，暗暗想：早知道王府的饭这么香，何至于今日才来，以后定要常来……

前头云姻才恋恋不舍的离府，后头柳青就来传信，说是躺着的那位清醒了，已经能靠着软垫坐起来了。

杭殊殊没多问柳叔用的是何等猛药，就快步去往后院。

他不一定会说实话，但无论如何，她总该问一问。

这是杭殊殊第一次与清醒的他对视：“你是谁？”

褪去了迷蒙，那双眼里只余凌厉。他并未开口，两人对视到一旁的琴荷都觉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