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如近些（1/2）

杭殊殊坐至梳妆台前，正要开始梳发，后院的侍女进屋了：“郡主，公子醒了，瞧着像是脱险了。”

闻言，杭殊殊微挑秀眉，表情讶异：云姻说的，竟是真的。若是寻常人如此伤上加伤，怕是要断断续续昏睡个一周，凌郇仅一夜就清醒了？思娘正拿着各色的簪子在她头顶比划，想到这，她抬手拦了一拦：“快些，梳个简单的罢。”思娘惋惜状点点头，将簪子放回了。

倒也是巧了，杭殊殊与医士几乎同时间迈进门槛。

屋内，凌郇趴在床上，背朝他们，杭殊殊看不到他的脸。医士思索了会儿，轻咳了一声道：“我要为这位公子换药，郡主，是否要回避一下。”

杭殊殊有些尴尬地撤回上前的脚：“那，我一会再来。”

她才转过身，就听见凌郇就淡淡地开口：“不必。”

闻此，杭殊殊胡乱拽过八足圆凳背对着他坐下。一抬头，恰对上琴荷疑惑的目光，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做甚？如此不避嫌的坐在一个正宽衣解带的男子屋内，他说不必，她就真不避了？等等，他的嗓子好了？

杭殊殊轻握了握拳：背后应是没人有空会注意到她，还是先走罢。她伸出手拽了拽站在一旁的琴荷，琴荷立刻会意，两人快速地挪出门去。

凌郇凝睇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在无人瞧见的暗处，扬起一抹弧度……

午后。

有了上午的失礼，此番杭殊殊刻意端出郡主仪态施施然走进门，却见凌郇靠坐在卧榻上，避过伤口，侧着一边身子。

本该是有些无礼的姿态，却让他显出几分随性好看来，她顿时觉得，这一“拳“好似打在棉花上，怪没劲的。

琴荷机敏地搬来凳子让她坐在榻边，之后便低头退出门外。

杭殊殊不打算与他弯绕，开门见山道：“你，为何救我？”

不知是不是坐姿影响，她觉得凌郇此刻的声音都带着些懒散：“郡主觉得是为何呢？”

这不是废话吗，她如何会知晓他的想法，杭殊殊没好气的说道：“总不能是怜香惜玉罢。”

凌郇仍面色不改：“万一，是呢。”

杭殊殊想在他的脸上找寻一丝戏谑的痕迹，却无果，饶是看不出不妥，她也明白，不可将此话当真。

但，不重要了。

杭殊殊直直地望进他的眼睛，她忍不住去想：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这次愿意救她，是不是，还会有下一次的可能。若是，她能抹去厉州那场大火，他是不是，就不会成为“杀神”。但，若那火不复存在，她又该拿什么利用他帮着护下王府众人？

洞察她眼中翻来涌去的情绪，凌郇笑得无害：“郡主在想什么，如此反复。”

面对眼前忽然绽出的笑，杭舒舒有些看呆：他，原可以这般展颜嚒。

看清她眼里的艳羡，凌郇骤然又将她扯近了些许，好似丝毫不觉得此举不妥，语气更显得怪为真诚：“郡主不如近些，看的更清晰。”

面对突然缩短的距离，杭殊殊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茶杯，眼神却是毫不示弱，硬邦邦道：“近看，确实更好一些。”

这回，她清晰地捕捉到了凌郇眼中一闪而过的意外，她不着痕迹地重新拉开距离：“总之，是要谢你救我性命……”

凌郇像是并未注意到她的后退，接着道：“那，郡主可否收留我在此处养伤，我愿意，做郡主的侍卫。”

杭殊殊心思微沉：留在王府，这就是，他的目的吗，前世里他们明明没有交集，今生为何会发生这样的变数。如今的王府里，到底有什么值得他留下。

虽是不解，但她转念又一想：也许，这会是个与他建立合作的好机会。

但她有些不确定，留下他究竟是福还是祸：“我的侍卫？既是伤重如何做得侍卫，容我考虑考虑。”

话已至此，她起身离开。

凌郇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未表现出一丝不耐，只恭敬称是。

待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他蘸了蘸桌上的水滴，缓缓写出一个字，“殊”。

那日，狭小黑暗的柜中，他不甚在意地瞥了瞥身侧抖如筛糠的她，心中满是鄙夷：不出多时，她就会将他推出去了，接下来他便可以顺势挟恩图报，留在王府养伤。

然而，柜门大开时，他还未来得及散下嘲讽的笑意，身前就多了一道娇小的“屏障”，她这是，要为他挡剑？可笑……

杭殊殊觉得，今天她定是魔怔了，差点被凌郇的话牵着走，不该如此，柳叔还未清醒，她还有一些事没有确定……

五皇子府。

齐衡宴请了些近日颇具赞誉的民间才子饮酒作诗，美曰其名为直抒胸臆。

这些人大多心高气傲，自诩不攀附权贵，平日里也写了不少针砭时弊的诗文，却唯独对齐衡另眼相看。

在他们看来，齐衡虽为皇子，却礼贤下士，不为权欲所捆绑，抛开他的身份，他和他们一样，皆为超脱之人。

席间觥筹交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