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再见燕人（1/1）

经过这段时间的疗养，柳青的伤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刺杀之事却在多方追查下仍没有结果，那股燕人势力好似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凌郇在王府的消息也并没有传出去，看起来，一切风平浪静……

在夜风的摧残下，落叶再次铺满了小院，杭殊殊今日晨起依旧伴着下人们扫叶的沙沙声，

思娘在她头顶来回拨弄着头发，她迷蒙着眼透过芸窗，望向院中日渐稀疏的树冠，默默在心里感叹：寒冬又日日逼近了。

与凌郇习武有些时日了，偶尔，她能捕捉到他似有若无的笑意。由此，她估摸着，时至今日，他们，应该，算得上是朋友了罢。

按照旧例，明日为入冬前的最后一次秋猎，有了前一世的记忆，她知晓，此次地点不同于往年，会设在湖中岛。上一世因追求华丽的着装，她差点被湖中冷冽的寒风冻散了筋骨，可着实难忘。今次她可万不会再穿劳什子绸缎，凉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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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灯火通明，两侧商铺遍布，提着兔子灯的孩童沿街小跑嬉闹着，叫卖声和欢笑声此起彼伏，空气中隐隐还混着些酒香。

开设夜市有一甲子时间了，百姓已经逐渐习惯了享有夜生活的快乐，夜幕四合，宽阔的街道上，过往的人群熙熙攘攘。

琳琅满目的商品并未让杭殊殊眼花缭乱，她的目光，皆为一个精巧的面具所吸引，不同于周围其他的绚烂色彩，它通体为黑色，上面蜿蜒密布的纹路尽显匠心，她忍不住捧起它细细端详，黑色的面具在手中隐隐透着寒意。

它与身边之人，该是无比契合。

今晚出府她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说服父王允她不带一众亲卫随侍，只带上了凌郇。为了免生意外，杭殊殊为他配上了斗笠遮面。

此时，她侧身抬手，轻拂开纱：”你俯下来一些。“

凌郇面向她缓缓俯下身来，表现得很是乖觉。

冰冷的面具脱离杭殊殊的指尖，覆住他的上半张脸，大小恰是正正好，面具边缘与他的颚角连成了完美的弧线，在街灯的映照下散出令人惊艳的光圈，让她轻易就生出雀跃来。

面具没有遮盖凌郇的眼眸，目光所及，清冷明月之下，灯影重重中，少女的笑灿若繁星盖过了周遭所有，点亮他的深瞳，晕出层层涟漪。感受到她的雀跃，他亦情不自禁勾起嘴角。

他笑的实是好看，杭殊殊忍不住盯着瞧，不知不觉就瞧了进去，他的眼里，似有她看不懂的东西……

斗笠在人群中还是太过惹眼了，四周不断有好奇的视线投来，杭殊殊索性轻扯下他的斗笠，示意琴荷付钱，自己领着他先行离开。

飞速闪过的面庞却让她瞬间没了兴致，就算那人改了装扮戴了发套，她也不会认错的，是那个尘隐寺中的燕人。随着步伐的加快，她手上交替地把玩着不同摊位的摆件，状似不经意的靠近着。

距离本来在杭殊殊的悄悄追赶中慢慢缩短，然而，没注意是从哪个暗巷中，跑出一个乞儿，身板单薄得好似纸张，手脚糊满了脏污，衣衫褴褛不挡风寒，捧着碎成一半的碗朝着她声声乞求。

琴荷忙掏出碎银放入他的碗中，试图打发他。谁知，收了碎银的他竟双腿一软，哐当跪了下去，严严实实地挡在了杭殊殊面前，恍若无肉的手指更是紧紧攥住了她的裙摆，也不知为何，这般瘦小的身躯竟会爆发出如此大的力量，琴荷和杭殊殊两人合力都无法拽回裙摆。

眼见着燕人越走越远似要消失在她的视线里，杭殊殊暗暗有些气恼想：兴许是想要讨更多的金银。杭殊殊急急拔下头顶的簪子一并塞入他的手中。

“我已数日未进食了，求小姐行行好，赐些吃食。”那乞儿声泪俱下地跪在她跟前，大有不讨些吃食放人离去的架势，偏偏此时，他们手上不备吃食。

僵持不下，杭殊殊心急如焚。

凌郇语气冷冽道：“是否需要属下将他拖开。”说着抬腿就要踹上去。

杭殊殊眯起眼，燕人已经拐过了街角不见踪影，只能泄气道：“罢了，你去买些吃食罢。”

凌郇沉声回道：“郡主且在此处稍等，莫要走开，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