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1/2）

赞恒这话叫人听不出是真心还是嘲讽，虽在微微笑，却笑得不那么用心。

他还说：“要是不想吃苦头，你就争气一点，白细胞再低也别被感染。不然下一次被抽出两大罐血的人就会变成你。”

根据程晚词这些天的了解，一旦化疗药打进人的身体，白细胞飞速下降。等到白细胞的绝对值越来越低，病人被感染几乎是必然。

老僵尸说的简直是废话，没有半点道理！这可不是她程晚词争不争气能够决定的事情！

程晚词：“那两大罐里真的都是鲜血吗？”

她现在来不及反驳别的，心思全放在那恐怖的血量上了。

程晚词可一点也不想试试被放血的感觉。

老僵尸刚刚已将她损了个痛快，现在终于好心答疑道：“甜心，你要观察得更仔细些。真菌细菌血培养取样用的容器虽然看着吓人，里面却有先备的大量溶剂在，不全是人血。所以说嘛，有事开口问，无事莫烦心。”

甜心？！老僵尸面对她永远一副哄小孩的语气。

这种时候叫程晚词“甜心”，分明要气炸她的肺！

程晚词果然为这个指控感到不平，立马反唇相讥道：“原来你一闻便知道，人血已经被稀释过了，可约翰却连这么点血量都受不了。看来经由你转化而成的血族能力也不怎么样嘛。”

老僵尸本人在血气浓重的地方适应得那样好，别说生理性地伸长尖牙了，他一点反应也没有。照理说，继承了老僵尸血系的约翰也应该没有问题才对。

老僵尸挑眉，却没有正面回答程晚词的问题，而是说：“下次扎针别咬着嘴唇闭紧眼睛不敢看，也问问自己，这么点血量就受不了吗？”

靠！程晚词气得龇牙咧嘴，却一句对驳的话也说不出。

“我的小姐，既然隔壁的病人现在正处于危急状态，那你前往对方病房探望的举动是否略欠考虑……”赞恒忽然想起这个。

老僵尸是想说她会被对方感染吧。

程晚词坐得累了，玛丽正在帮她调整床的倾斜角度，她拥着被子躺好，然后才顾得上回应。

“我待的不是05号病房，护士也不会允许我去那里。”程晚词探出头来，冲着会客室解释，“我去见的是初初姐，就是07号和我同时间进来的小姐姐，她也刚刚开始打药。她……她很有趣的。”

这时候玛丽正拿了只苹果去茶水室削，预备去核后放进玻璃器皿中高火加热4分钟，给程晚词加餐。

所有水果在程晚词入口前都要做这么一番处理,为的是杀菌消毒。

经过这段时间的尝试，被这样处理后还能入口的水果只有苹果、香蕉、梨。程晚词都不那么喜欢。

她喜欢的是酸酸甜甜的水果，比如柑橘、猕猴桃一类。可惜那些酸味物质在高温作用下会变得难以入口，水果的形态在加热后也叫人不忍目睹。

别问，问就是炸得稀巴烂的猕猴桃和脑浆四溢的甜橙……

总之玛丽去茶水室了，房间里只剩下老僵尸和程晚词。

为了让她说话没那么费劲，老僵尸踱着步子进到内间，坐在了多数时间由玛丽占据的陪床上。

“怎么有趣？”他挺感兴趣。

程晚词接着说：“07房的初初姐现在已经是光头了。”

“她和你一起进来，头发掉得那样快？”赞恒观察程晚词明显稀疏不少但整体状态良好的长发，对比着发问道。

“不不，不是掉的。”程晚词摇头，“她自己剃的，拿她爸爸的剃须刀，剃得连青茬都没有。还没有开始打药的时候，初初姐就已经剃了，她说是掉头发难收拾，不如先剃了好。”

程晚词说着用手摸了摸床上枕头，现在每天她早晨醒来，那上面都会沾有昨夜的落发。

当然现在已经看不到了，玛丽趁她不在病房的时间收拾过了。

“我在想，是不是可以，是不是……”程晚词下了一番决心，最后终于道，“我也把头发剃了吧。”

赞恒看出来她心疼了，毕竟程晚词颇爱蓄发，也确实拥有一头漂亮的长发。

尤其是刚上中学的那几年，程晚词对长发的执念，使得她的发尾从没有高过腰际。那时候每每洗头都是一场恶战，长发沾湿后比任何时候都难梳理。

赞恒了解程晚词的脾性，不能直接点破。

他便拐了个弯儿问道：“那你隔壁的病友，她不心疼吗？”

程晚词想想道：“不，她说不。因为此时已是万般皆可舍。”

过了一会儿她又补充道：“再说，初初姐原本就超勇的。她讲过，她自己在高三复习的时候就已经把头发剪短过一次了。那回就是寸头呢。是不是很厉害！”

赞恒默了一会儿道：“我会嘱咐约翰的，下次送物资的时候买一把推刀和一只剃须刀。”

程晚词这才想起来，老僵尸已死，毛发不再生长。他从来不用这些东西，不能像钱初初爸爸一样直接提供给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