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负芒披苇（1/2）

天界，琼华宫。

羲和甫至殿门，宫中仙娥告诉他，王母同芙蕖仙子去了瑶池赏花。

王母所居的琼华宫距瑶池并不远，直行片刻便到。

瑶池，池水平静如镜，纯洁无瑕，如一块羊脂白玉，池中各色仙花姹紫嫣红，花开千万年不败，香气沁鼻，微风吹过，叫人心醉。

芙蕖陪坐在洛嫣身旁，在亭中赏花，采珮侍立于二人身后。

洛嫣怀中抱着只浑身雪白的仙猫，睁着两只冰蓝色的大眼睛，长着一对尖尖的耳朵，甚是乖巧漂亮。

她宠溺地摸了摸怀中的仙猫，纤手轻挥，桌上现出个翡翠小玉瓶，“这是药王新炼制的涤髓丹，你前几日落入珑池中，染了寒气，此丹对驱散寒气，提升灵力大有裨益。”

“芙蕖谢过义母，”芙蕖笑着将涤髓丹收入乾坤袋中，“羲和哥哥的仙娥阿魄跳入池中救我，亦身染寒气，稍后我也送些给她。”

洛嫣语气骤冷，“妖，不配用涤髓丹。”

芙蕖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很好，凭着王母对妖族的厌恶，羲和纵然对阿魄有情，也是枉然。

“母后今日倒是好兴致，”羲和一袭白衣，快步走近。

芙蕖见羲和到来，忙理了理头发和衣裙。

洛嫣微笑，柔声说：“今日怎得空过来了。”

“魔丹现世，儿子近日忙于追查其下落，疏忽母后了，”羲和说完，便在下首位置坐下。

他望向瑶池，剑眉轻拧，忽指向池中，“芙蕖，我看池中央那朵睡莲开得不错，母后最喜睡莲，劳烦你和采珮摘来看看。”

芙蕖颔首，她心知，羲和是要支开她和采珮，与洛嫣单独说话，

芙蕖与采珮退下后，洛嫣开口道：“羲儿有话直说便是。”

羲和站起身，“我知母后不愿回忆十万年前大战之事，但若想找出魔丹，须得追根溯源，因此我想询问母后几个问题。”

洛嫣神色一滞，沉默片刻后，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当日，巫悬真的神魂惧散了吗？”羲和问道。

“自然，乃我亲眼所见。”

“既如此，便说不通魔丹存世之事了，可根据棠夜和申屠的反应来看，又确有魔丹，”羲和分析道。

洛嫣眸光忽而变得深远，“当日，巫悬进犯天界前，先去了妖界，抓了妖神，想以此来牵制月神。”

羲和倏然清晰，“母后的意思是，巫悬可能在妖界时，就已经把自身魔丹一分为二，一半放入妖族之人体内。”

洛嫣点点头，“神魔大战之时，他绝没有机会转移魔丹。”

“如此说来，魔丹必然是在妖界，”羲和道。

“当年，如果我依你父帝所言，毁掉殇灵花，众仙便不会中毒，你父帝或许也不会殒命，”她忆起往事，神色哀伤，眼中盛着泪光。

怀中的仙猫似乎感觉到她的伤心，头不停地蹭着她的手心。

羲和心头一涩，父帝的脸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如果母后提前毁掉了殇灵花，如果众仙不曾中毒，如果父帝没有殒命，但没有如果，强大如神，也无法预知一切。

负芒披苇地走下去，就是答案。

他深吸口气，笑着安慰洛嫣道：“这一切并非母后的错，谁也想不到，巫悬会潜入花族，盗走殇灵花。”

羲和走进紫薇宫，见桂魄还在院中练习法术。

她口中念念有词，终于结出一个法印，挥向半空，云朵纹丝未动。可她并不气馁，握拳鼓劲，又挥出一个法印，这次，空中云朵裂开了缝隙。

羲和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她，嘴角不经意的扬了起来。

她灵力低微，却不折不挠，容貌普通，却七窍玲珑，她的每一面都让她惊喜。

桂魄一扭头，看见了羲和，欣喜道：“殿下你看见了吗，我可以结出一个完整的法印了。”

羲和颔首，走近后，瞧见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淡淡道：“进步很大，但你体内寒气尚未尽除，不必急于求成，循序渐进便好。”

他摊开手掌，掌心现出一个小玉瓶，“这是涤髓丹，每日一粒，可助你驱尽寒气。”

“多谢殿下，”桂魄收下后，狡黠一笑，蓦地凑到他脸前，“殿下心情不好。”

她气若幽兰，羲和眸光一紧，越过她，径直走向亭中坐下，“你怎知本殿心情好与不好。”

“殿下心情不好时，眼睛里……没有光，”桂魄斟酌着措辞。

哈哈哈哈哈。

他怔了一下，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本殿的眼睛是夜明珠不成。”

桂魄眼波流动，檀口轻启，“殿下现在心情是不是变好了，”他坐到他身旁，“那殿下可否看在我给你带来好心情的份上，解答我几个问题？”

“说来听听，”羲和很快恢复了往日波澜不惊的模样。

“殿下可知，十万年前神魔妖大战之时，众仙所中何毒？又是谁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