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羡慕、嫉妒、恨（1/1）

青春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老班在强调国庆中秋之后就是期中考试，按照惯例期中考试后会选择班里前20名进行班级与班级的竞赛，竞赛成绩会决定班级的排名，05级6班一直是千年老二，始终被1班压着一头，而1班班主任恰好也担任数学，班主任老谢与其可谓是死对头，而两个班一个第一，一个万年老二，不和由来已久。老班又开始惯例打鸡血。

“你们已经是初三了，初三国庆放假3天，数学作业不多，一天一张试卷，开学交上来检查，谁要是完不成，开学时带着家长来。”

“另外，开学后补课，国庆4天，国庆之后，周末咱们由一周过两天改为两周过一天，一月过一次大的周末。开学时住宿的学生带足两个星期的生活费，另外每人带60块钱的补课费。”

考虑到办理住宿的学生离家远，学校一般都是中午上完课后直接放假。苏眠也迎来了这个可以任意撒欢的小长假。

林女士去外地培训学习，得几天不在家。

“怎么啦？放假了还不开心，哭丧着脸。”素素一反常态。

“和我妈吵架了”

“咋了？”我问，

“我妈老早就不想让我念了，成绩不好，考不了高中，还不如去厂子里打工。我姐在灯泡厂上班，每月工资五六百，至少能上交一半的钱给她。”

挣几年钱，19~20岁“适婚”的年龄把自己嫁出去，为别人生儿育女，这是极大多数农村女孩的宿命，十八线小县城也不例外。

我沉默了，素素我没有参与的后半生，俨然跃然纸上。

“你怎么想的呢？”我问，

“我······”她顿了一下，

既然是吵架，那就是反抗了。

我避开不谈不想的一个问题终于揭开了面纱。

上一次我们尚且没有现在的形影不离，我以为她就是依照大多数女孩的道路，那条道路不一定轻松，可也不一定比我的道路艰难。

我从未想过她会有不甘我未想过她愿不愿意过“自己”的一生。

我未想过我有能力会改变她的人生轨迹，就如我自己过得也不怎么样，更别说他人。

我人生的臂膀实在单薄，承担不起他人人生的重量。

我不能承受有我的干预她本来安定的一生产生的任何变故。

我就这样怯懦，逃避，一个隐形人。

“我不想退学，只要一想到退学，我觉得我的一辈子就到头了，可……可我不知道怎么办。我脑子笨，学习也不行，注定考不上高中的，

我就想至少混个初中毕业吧，到时候相亲，人家问起来你什么毕业，我至少可以说初中毕业。”

我不知道怎么回应她，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能想些什么。

“小绵，我不像你，脑子那么好用，就算睡半节课，物理老师让你回答问题，你看一眼就能回答对，就算是你一天睡半天，成绩还能排在班里前20名。

不怪班主任觉得是我带你学坏，影响你。”

“我经常羡慕你，有时候甚至嫉妒、恨。”

她看着我，面带微笑的上前拥抱我。

“可我又知道，这一切都与你无关。我就是觉得，你的脑子不用来学习，怪可惜的。”

她抱着我摇晃，撒娇。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脑子，那该多好呀。……可我不像你，也不是你。”

我怀抱着身上的重量，觉得无比沉重。

曾几何时，我也有过庆幸，别人反复背半天才能背下来的古诗词，我读三遍就能磕磕碰碰的顺下来，读个十遍就能流畅的背下来。别人抠破脑子还不一定能想通的数学题、物理题，我就算是隔了十多天不学习，知识点衔接不起来，但我一听就懂，稍微翻翻书就能举一反三。

我也曾觉得自己是一个“天才”，可从什么时候起，“天才”变“废柴”了呢？

从一次次的失败，一次一次的失败与不甘。

我也反思过，我要不要一条道走到黑，转个弯会不会柳暗花明。可上次三分之一的人生学的东西，说丢就丢，没有那个从头再来的勇气。

一条道，真的走到了黑。

我现在就像个锯嘴的葫芦，无法安慰她，无法为自己辩解。

“我和我妈闹崩了，这补课的60块钱铁定不给我出了，你能不能收留我几天？”

“好”，我说。

我们一起骑车回家，一起在街边吃饭，一起去逛夜市，给对方买心仪的小饰品。

我买了个会唱小星星的许愿球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