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登门（1/2）

外堂哄闹作一团，而内室却静谧无声。

方允棠仰头望着顾清衍，她没有避让，也没有畏怯，似乎被拆穿装晕这件事于她而言，并不是多恐怖的事情。

顾清衍琢磨不透她的想法，说道，“方才发现的。虽然你掩藏的极好，可你的脉象不会骗人。”

方允棠忽然咧嘴一笑：“我倒是没想到，你的医术比陈大夫还好。”

顾清衍神色微变，这细小的变化悉数被方允棠捕捉到。

她躺回到床榻上，维持着起初晕厥的姿势。

她轻声说道，“你我都有彼此的秘密，你且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说罢，屏风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方允棠便又闭上眼睛，任凭陈大夫如何摆弄，她都没有半点反应，犹如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

“顾小侯爷，今日多谢你相助。不过我家小姐是闺中女子，眼下大夫施针，还请小侯爷暂移一步。”小桃强忍心中焦急，提醒道。

顾清衍点了点头，随后便退到了外堂。

他见众人围聚在屏风附近，便没有再停留，转身消失在蒙蒙雨雾中。

陈大夫的金针入穴闻名京都。

他原是太医院里的御用太医，在宫中五十年，圣上对他赞赏有加，本欲在他到了告老还乡的岁数时，留他在宫中教书。可不曾想，陈大夫拒绝了圣上美意，说是要回去京都带孙子。

圣上留他不得，便为他开了这妙济堂，圆了他的心愿。

不过陈大夫鲜少出诊，说是年纪大了，带带徒弟就好。

唯有这方府的六小姐，可以叫他亲自出诊不说，还能用上传闻中可生死人、肉白骨的金针入穴。

只因方府老夫人亲自登门过一次，说是偌大的京都她谁也不信，唯有陈大夫最得她心。

“小桃，你家小姐急火攻心，更加上昨日风寒未愈，今日才晕了过去。”陈大夫施针完，一面擦手一面说道，“虽然已用金针，可六小姐体内郁结心火，一时间难以清醒。这样，你先带六小姐回府去，若是明早还未醒来，你再来寻我。”

小桃听着没事，才松了口气：“多谢陈大夫，今日诊金晚些时候会吩咐人送来。”

陈大夫摆了摆手，示意此事无碍。

他见小桃和其他两个小仆搀扶着昏迷中的方允棠要离开，连忙又说道，“帮我传话给老夫人，说六小姐今日脸上这伤，要注意饮食，否则会留疤。”

小桃连连道谢，架着方允棠回到了马车上。

待马车缓缓开始行驶时，小桃才敛起方才悲戚痛苦的神色，有些不悦道，“小姐，要从学塾走也不非得装晕。这陈大夫的金针痛的要命，你身子又差，连着扎两天也受不住。”

方允棠闭着眼轻笑一声：“我哪有那么弱的身子，金针而已，换钢针都受得住。”

小桃破涕为笑，忍不住埋怨道，“如若让林师傅知晓小姐都琢磨练钢针了，他一定会生气的。”

如小桃所言，方允棠并非旁人所见那般体弱多病。反之，她自幼习武，在偌大的九州之中，几乎无人可与她正面过招。在被接到方府前，她整日跟在师傅林行身边练功。

林行曾许诺：待方允棠及笄之岁时，带她去西荒追逐落日。等到那时，她便不再是京都的朱门贵女，而是沙漠上最自由的女子。

可这一切美好，都在八年前戛然而止。

当年乔金花拼死救下她和小桃，自此她失去原本的身份和姓名，成为方府六小姐方允棠生活在这不大的烟云阁中。

这一待，竟是八年之久。

八年的时间，让她从昔日最藏掖不住话之人，变作如今也会步步设谋，引诱猎物入套。

方允棠转动着腕上有些瑕疵的翡翠手镯，静静地看着窗外。

雨不知何时停了，白茫茫的京都变得湿漉漉，犹如陷入一滩死水般，一片死寂的叫人心慌。

八年前，她全家被灭门那一日，也是这般的天气......

-方府

马车方才停在了门口，便见两个小仆搬着板凳跑了过来。

以往，只有小桃会服侍着方允棠下马车。

那两个小仆穿着的并非是方府小厮的衣饰，方允棠一眼便认出，这二人是公主府上的。

方允棠由他们扶着下了车，淡淡问道，“公主呢？”

小仆由始至终不敢抬头，他扶着方允棠往里走去，一面低声答道，“公主在烟云阁等您。”

方允棠没有再回话，上了府内的小轿，晃悠悠的回到了烟云阁。

烟云阁内外都挤满了人，其中公主府上的侍卫为多数。

他们将烟云阁外墙围堵的水泄不通，只在瞧见方允棠时，才让出一条小路。

四姨娘陆月连忙拽住方允棠的衣袖，小声提醒道，“允棠，公主来势汹汹，一进府就说要见你。你要不还是避避风头，不要撞她怒头上了。”

方允棠劝慰的拍了拍陆月的手背，笑道，“不碍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