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私会（1/2）

夺目的金光刺破云层，洒落在京都鳞次栉比的屋宇上，衬得京都犹如人间仙境。

在清晨第一声鸡鸣响起时，长乐街便有了小贩吆喝叫卖着。

他们说起公主道歉赔礼、方府两位姨娘禁足的事情，不由得猜想：这位方府六小姐难道是个阎罗王？

京都的百姓们原本认为，公主已经是贵女中最令人闻风丧胆的修罗了。眼下又冒出一个不好对付的贵女，难道京都的贵女们这是要反了天，个个选了去做女魔头的？

府外的声响还不曾传至府内，方府看似安详宁和，可自昨日两位姨娘被禁足后，大家心知肚明：方府已经变了天了。

原本大夫人五年前突然抱病称恙，无力打理府中诸多事务，故而才将后院的内务交由王芸管理。

如今王芸被卸去管理的职责，这份担子自然又落回到了许央手上。

一大清早，许央院子里的嬷嬷便领着两个丫鬟，送了一些珍贵的补品到烟云阁。

说是昨日见六姑娘动了怒气，便送些降火的物什压压惊。

待三人走后，小桃便迫不及待的开了箱子，只见里面每一样都是白银百两的名贵药物，最底下还藏着一个小木匣子。小桃打开后，立马被里面所散发出的阵阵金光迷住了眼。

“小姐，这枚点翠鸳鸯指环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听说是大夫人当年的陪嫁，多少年来大夫人都当做珍宝收在身边呢。”小桃说道。

方允棠只扫了一眼，便吩咐小桃收好，过了午时再给大夫人送回去。

小桃有些可惜：“小姐，大夫人送你的东西，你为什么要还回去呀？这东西咱们院子里多少年都没见过呢。”

方允棠正在绣着扇面，漫不经心回道，“她送我东西，是想与我联盟，在对我示好。小桃，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白白得到的，你得到了贵重之物，便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小桃瘪嘴：“与大夫人联盟难道不好么？如今大夫人管家，若是代价是与大夫人联盟，那烟云阁也可以过好日子了。”

方允棠嗤笑一声：“为何要与别人联盟才是好？与人联盟就意味着要交换彼此的秘密，要容纳彼此恶劣的一面，我可不想与一个基本不了解的人联盟。”

说罢，方允棠绞了丝线，示意小桃来看。

扇面上绣着一朵海棠花，在花边则有簌簌落叶，瞧着有些寂寥。

“小姐，这扇面瞧着有些死气沉沉的，我不喜欢。”小桃实话道。

方允棠转动扇面，笑道，“你不喜欢就对了，这扇子我便是要让人不喜欢，要让看到的人就忍不住想挑刺。”

这下换小桃有些困惑了。

她狐疑的扫了一眼方允棠，怯怯问道，“小姐，你是不是昨天的气还没撒完？脑袋看着糊糊涂涂的，不太清醒。”

方允棠并不生气，她将扇面丢给小桃，吩咐道，“你拿去金玉阁做好，回来的时候再给我带份桂花糕。”

说罢，方允棠便伸了个懒腰。

她看向院子外正抬着木箱子经过的小厮，唇角微微勾起。

方允棠一眼便认出那是送陆月体己物去祠堂的箱子。

今日起，陆月将在祠堂跪颂经书三年。而三年，方允棠明面上说是祷告魂魄归家的时间，其实这不过是她胡诌的话罢了。

她明白，当年六姑娘的生母曾经被陆月设计刁难，新婚之夜被迫在祠堂罚跪了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如今还她三年，也算是给六姑娘生母一个答案。

昨日夜里，乔金花便找过方允棠一次。

她苦叹方允棠身世凄惨，竟是不得不闹到这般地步，才肯让方朝松口。

她也欣慰方允棠在方府的八年，没有忘记六丫头生母所受的委屈，也算是替那死去的六丫头还了一份母恩。

在说到死去的六丫头时，乔金花鲜少的露出痛苦的神情。

她捂住心口，摆手让方允棠回去。可当方允棠离开寝屋回头看时，她瞧见乔金花痛苦的眸中，渗出一丝丝的悔恨。

方允棠缄默不言，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犹如八年前一般。

过了辰时，长乐街愈发热闹了起来，其中最为热闹的便是杏花楼。

杏花楼虽是个寻欢作乐的地方，可也做着酒楼的营生，而且其酒水饭食品质都是京都一等一的好，故而不少的贵人们会寻个看似干净的时辰，前去杏花楼吃酒。

方允棠乔装打扮了一番，戴着斗笠与面纱，换上了男人的装束抵达了杏花楼。

她与掌柜的比划了下手势，掌柜立马明白她的身份，领着她上了三楼雅间。

三楼的雅间都是给贵客们所设，一出楼梯，方允棠便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香粉气。

艳红的毛绒毯子从楼梯口一路铺到了最里头的一间雅间，每个雅间门前都摆着一盆花，是何种花名，这雅间便是何种名字。

方允棠停在了“海棠”门前，她有些气得好笑，抬手推开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