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沈府回忆（1/2）

方允棠没有半分犹豫，看起来是极其确信这件事的正确性。

顾清衍被方允棠的眼神望的一怔，一时间连原本要试探的话语都忘却。

方允棠平坐回到软榻上，她掀起窗帘一角，寒风瞬间钻入车内。

她却面不改色，静静看着窗外景色。

自出了宫，各府的车辇便分作不同的方向离去。

方允棠大致辨别着这些车辇，随后手指停在了一藏青色马车上。

这辆马车比起其他皇亲的要来的简朴许多，可细节之处不难看出其主人身份地位的尊贵。

工匠雕刻的蟒纹，价值不菲的金丝楠木，以及垂在车帘两侧的银丝流苏。

方允棠一眼便认出，这是沈淮序的马车。

恰在此时，沈淮序也掀开窗帘。双目对视时，方允棠感觉到沈淮序眸中淡淡的哀愁。

她记忆里的沈淮序总是如春风般和煦，完美无瑕，叫人无法挑剔半分。

当年她怀揣着天大的秘密，被祖母送到沈府。她处处隐忍退让，回避着任何可能暴露身份的交集。

唯有那年酷暑暴雨，方允棠被困在沈府等候雨小。

身边的公子哥们嘲笑她，一个堂堂朝臣之女，竟连一辆像样的马车都没有。

方允棠不愿回应这些轻蔑的话语，他们便哄然大笑，围在方允棠身边拉扯着她的包裹，害的她所带的笔墨纸砚统统掉落在地。

方允棠蹲在地上一件一件拾起，全然不顾那些公子的讥笑声。

“庶女就是庶女，瞧瞧，这用的哪件东西可以过得了咱们的眼？”

“可不是呢，生的面黄肌瘦的，恐怕在方府连顿饱饭都吃不得吧！”

“哎，方朝也不过就是个内阁侍读，哪里来那么多银子养活这么多儿女。像她这种又不聪明又不漂亮的，难免要被方朝抛弃咯。”

他们捧腹大笑，仿佛听到了极其好笑的戏折子。

方允棠缄默不言，在收拾好包裹后便打算冒着雨离去。

奈何他们觉着方允棠如个木头脑袋似的太过无趣，说笑着将方允棠的包裹抢下，二话不说丢入大雨里。

麻布所缝制的包裹极快地被泥水浸湿，方允棠正要冲进暴雨里去捡时，手腕忽然被人拉住。

沈淮序蹙着眉头站在她身后，他比其他学子要年长两岁，个头也长那二人不少。

见沈淮序露面，二人顿时收敛了笑意，正打算寻着个由头赶紧逃开。

岂料平日里温文儒雅的沈淮序一反常态，高声呵斥道，“谁允许你们在沈府欺辱别人的？”

一胆子大些的，装作没看明白沈淮序的质问，嬉皮笑脸凑到他跟前：“那丫头又不是昭宁公主，你帮她又没好处，何故平白惹一身骚呢？”

沈淮序方才还隐忍的怒火顿时发作，他冷冷道，“道歉。”

那二人还未反应过来，沈淮序已经一拳打向其中一人的脸。

他发了狠，一拳又一拳，将那小男孩揍的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哭喊着对不起。

若非方允棠及时拉开沈淮序，恐怕小男孩要活生生被打的昏死过去。

方才还趾高气扬的小男孩，眼下趴在地上没了动静，瞧着奄奄一息，将同伴吓得尿了裤子。

方允棠有些焦急，问道，“沈淮序，你没事吧？”

见沈淮序面无神色，方允棠还以为他也被吓慌了神，劝慰道，“你不用害怕，我会帮你说.....”

不等方允棠将话说完，沈淮序开口道，“一群污染我眼睛的蝼蚁，就应该被当做垃圾丢掉。”

那时候的沈淮序阴恻恻的紧，褪去了平日里的温柔，他瞧着比那阎罗还要可怖一些。

方允棠看的一时怔住，还未回应他时，沈淮序已经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暴雨如注，男孩撑起薄薄的油纸伞，任由自己被浇的透湿，也没有将伞面从方允棠头顶上挪开半分。

方允棠悄悄仰头瞥去，殊不知自己的细小动作皆被沈淮序收入眼底。

沈淮序认真道，“你不用担心。”

似乎是在斟酌着语句，沈淮序过了片刻才又说道，“日后在沈府，不会再有这种蛆虫欺负你。你安心读书，假以时日，你一定可以成为大萧史上第一位女官。”

......

马车的晃动提醒方允棠回到现实。

她眯起眼，揉了揉被寒风刺痛的脸颊。

顾清衍问道，“你和沈淮序看起来关系很好，你们认识很久了么？”

方允棠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合上窗帘，平静的靠在软垫上，岔开话题问道，“那你呢，你之所以来到沈府学塾念书，是顾澜的意思还是你的？”

顾清衍想起先前见到的垂死模样的顾澜，他骨瘦如柴，浑身没有丁点生气。

方允棠是不会觉得，顾澜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与顾清衍毫无干系的。

顾清衍并没有逃避这个问题，他坦然道，“自然是我想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