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封侯（2/3）

少年摆了摆手，似是有些吃力，回道：“大师呐，没力气了，没力气了。”

“那老衲就不打扰二公子了。”僧人重新取下戴在手上的佛珠，单掌施礼。

少年的身影消失在了竹楼深处。

“阿弥陀佛，”僧人望着少年的身影，嘴中喃喃：“老鸹叫，皇城闹。七脉现，风云变……”

藏书楼。

冬景下的日光是柔和的，光线从竹板缝中穿过，映在了少年俊俏的脸庞上。

此时的少年，席地而坐，一只手搁在蒲团上，身体微微侧着，另一只手捧着一本册子，名叫《云间戏》。狗尾儿草不知怎的又挂在了少年郎的嘴边，伴随着少年沙沙翻动书页的声音不断上下摆动。

《云间戏》可不是一部戏曲，而是一本有关步法的册子。虽然少年平日里常去听采儿姑娘唱戏，但在藏书楼里，藏的可都是孤本——武学或是史学的孤本。

许是看累了，少年撑起身子，将册子丢在了书桌上，推开了微掩的门。

顿时，日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书室照得明晃晃的。少年合上了门，与日光一道，缓缓地走下书楼。

“几时了？”少年慵懒地在藏书楼前舒展了一下筋骨，朝一边的书童问道。

“回二公子，午时一刻了。”

“这日子过得真快啊，”少年感慨一句，吐掉了还在嘴边的狗尾儿草，“用膳去！”

正房。

裹着大红袄的孩童在床上折腾着，时不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床沿的福伯一边护着女娃，一边催促着：“三小姐，该用膳了……”

孩童似是不乐意，扭头又钻进了被子里，缩成一团。只剩下柴火在火坑中迸发出火星的声音。

忽地，正房的门被慢慢推开，少年从门外走了进来。

福伯连忙开口道“公子，您回来了！”

被子里的孩童听到福伯这一句，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朝少年跑去。嘴里嘟囔着：“二哥哥，二哥哥。”

少年宠溺地一笑，伸出手由着孩童趴在怀里；“和二哥哥一起用膳？”

女娃点了点头，头上的羊角小辫儿蹭了蹭少年的脸庞。

“还是公子说的管用，刚才我催着几声三小姐都不肯用膳。”福伯在一旁笑着说道。

少年抱着孩童走出了正房，回过头看了一眼福伯，笑道：“也不看看是谁的小妹！”

正房左拐就是膳厅，少年刚推开膳厅的门，一股暖风就扑面而来，吹得少年怀里孩童的脸红扑扑的。少年抱着孩童走到长桌旁坐下，低头朝女娃问道：

“莹儿，热不热，要不把你的袄子脱下来？”

孩童在少年怀里换了一个姿势：“二哥哥，莹儿不热。”

少年点了点头，与老人说道：“福伯，叫他们上菜吧。”

老人走到门口，挥了挥手。

不一会儿，几位婢女就将菜肴端了上来，她们朝少年揖了揖，道：“二公子，三小姐，请用膳。”

少年道了声好，往门口看了看，示意她们可以出去了。福伯见此，也说道：

“公子，那老奴也退下了。”

“福伯，都说了在家里不用在乎这些，和我们一起吧。”

“公子，那边还有几个老伙计等着我喝酒呢！”

“既然这样，那也就不留福伯了。”少年将怀里的女娃托起来，“莹儿，咱们吃！”

“看二哥哥给你夹的是什么？”少年问正在喝汤的孩童。

孩童眨了眨眼睛，高兴地说：“鱼，是鱼！”

“对喽，我们家莹儿聪明得很！”

少年把鱼喂到了女娃嘴里，女娃的脸变得鼓鼓的，甚是可爱。少年不禁摸了摸她的小脸，笑了起来，女娃也跟着笑。

雪又开始下了，有些调皮地穿过窗子落到了少年的衣裳上。少年拿手抹了抹，湿了一片。他往窗外望去，看着刚挂起的红灯笼，出了神。

“还有几日便是新年了，大哥也快回来了吧……”少年怔怔地低语。

皇宫。

今日不知怎的，已是过了未时，宫殿的门才缓缓打开。一簇人群从门内走了出来，在白玉台阶上，散作一小撮一小撮，似乎是在议论些什么。

透过朱门，在金碧辉煌的大殿内还有几道人影。

“武叔对朕方才在百官面前下的旨意可有不满？”皇帝坐在龙椅上，一只手揉着额头，无奈地说到。

殿前的其中一人微微躬身；“陛下，未曾。”

“当初先皇开国之时，的确是受到了金陵那些富商的帮助。可如今这帮富商仗着有先皇的庇护，粮草布匹都开始不上贡了。朕实在是担心他们造反呐！”皇帝抬起头，叹息道。

“所以陛下下旨让行儿与那金陵解家小女成婚有联姻之意。”

“正是。”皇帝站了起来，走到男子跟前，“这太子还年幼，朕又只有这一嫡子，也是委屈二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