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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鹿韭》(1/2)
当谢景行一行走至廊亭的时候,前面几张石桌上早已坐满了人。
第一张石桌上,坐着一位虎背熊腰的男子,一身石青色的锦服,上面雕着四爪的蟒。他颧骨稍稍隆起,在两边的鬓角处,散着几丝白发。
在他左右两侧,各有一位仆人站着。一位手里捧着一只蓝色青瓷酒壶,另一位手里拿着一块方帕。
“见过云王!”谢景行三人路过男子身边时,恭敬地说道。至于年纪尚小的孩童,则是一脸好奇地盯着男子看。
男子应了一声,随后便被挽在赵潇手边的小女孩吸引。他发出一声感叹:“转眼没见莹儿,长这么大了!”
孩童被云王看得似乎有些羞意,从赵潇那跑回了谢景行身边,背对着众人。
谢景行轻轻摸了摸妹妹的头,俯下身子,将小女娃的身子转过来,低声说道:“莹儿,这是云叔叔呀,你刚出生那会,云叔叔可来看过你好多次呢!”
“云叔叔……”听了哥哥的解释,孩童腼腆地望向云王。
“诶!”云王欣慰地点了点头,“行儿,带莹儿出来可要好好玩啊!”
谢景行抱起了孩童,欣然答应,说道:“那云叔,我们去后面坐了。”
见云王挥了挥手,谢景行一行人便往后走去。
在廊亭的一处转角,一张石桌空着,谢景行就招呼大家分别落座。少年将靠近自己一侧的石凳挪过来,让小女孩紧挨着自己坐下。
“葡萄!”裹着青色袄子的肉团子被桌子上晶莹剔透的葡萄吸引。
少年往四周瞧了瞧,发现另一侧的石桌上有一个空碟子,于是走了过去,想拿走它用来装葡萄。
正当少年拿起碟子时,感觉有一道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过。他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对阴翳的双眸。
这位男子比之前的云王要更为年轻,相比云王身着的华丽,他只是穿了一身蓝色的绸服。不过同样,绸服上也纹有一条四爪蟒。
“左齐王!”谢景行顿了顿,拿着碟子的手悬在半空中,躬身道。
“嗯。”
男子从少年身边经过,往后走去。
谢景行望着男子走远的身影,搓着碟子边凸起的纹路,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云王,当今圣上最小的叔叔。左齐王,圣上同父异母的弟弟。
过了一会,少年收敛了自己的神情,拿着碟子走回了自己的桌子旁。
赵家姐弟正陪着莹儿在玩闹,谢景行也不打断他们,提了一串葡萄放到了碟子上。他坐回自己的位置,将葡萄一颗一颗从茎上扯了下来。
紫色的葡萄皮被少年一点一点剥了下来,露出了饱满有光泽的果肉。他将葡萄肉递到了孩童嘴边。
小女孩张开了小嘴,囫囵地将葡萄吞了下去。
“莹儿,慢点吃。”一旁的赵子辰赶忙说道。
随着各家宾客的到来,廊亭变得热闹起来,人们围在各自的石桌前,或拿起酒杯对酌豪饮,或高谈阔论,分享着最近发生在自己周围的趣事。
原本在谢景行之后上香的陈铮和钟家大公子也走了进来,寻了一处隔着谢景行不远的石桌坐下。在钟家大公子身后,还站着两位护卫。
廊亭对面的阁楼也忙碌了起来。仆人们将乐器一件一件搬到了台子上,将乐器架好固定。乐师们跟着走上了台,坐在各自的乐器旁开始调试。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采儿姑娘来了,众人齐齐看向了阁楼上已经装饰精致的台子。
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子从红色的幕布后走了出来,一袭红衣。她的耳旁垂下几条金丝,金丝上挂着一层面纱,将女子的面容遮在里头,散发出朦胧的美感。
女子的腰部,挂着一个香囊,香囊上绣着一朵牡丹。
在女子的脚踝处,也留着一个淡淡的牡丹印记。脚踝往上,白皙的小腿被金缕缠着,透出别样的妩媚。
当女子在台子上站定,身后的乐师开始演奏起来。悠扬婉转的声音从阁楼里响起,女子也开始舞动。
台子中央绽放出一朵盛开的花朵。
她踮起脚,张开双臂,踩着节奏旋转着,裙摆伴随着女子跃动的身姿随之飘动。
乐声转而变得急促。
女子又变成一只精灵,飞快地在台子边缘奔走。戴在头上的面纱微微掀起,嫣红的小嘴若隐若现。
忽然,台子上空飘落起玫瑰花瓣。
当花瓣缓缓降落到地面上时,女子的舞也到了尾声,只留下一阵萧瑟的笛声。
待女子重新消失在台子上后,众人才缓过神来。
“采儿姑娘不愧是当今第一舞姬,这舞跳得如同天上仙女下凡一般!”
“对对对,要是能被采儿姑娘邀请那是修了多大的福分。”
“那好像是金缕坊的歌姬,下一个节目开始了!”
谢景行静静地欣赏着采儿的舞姿,手可没有闲下,剥着葡萄喂给妹妹。
小女孩对女子的这支舞蹈甚是喜欢,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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