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结（1/2）

她拉着张符玉去玩，是因为自己行动不方便，需要人使唤。她读的书多，那是老卢逼着她读的，老卢没带过孩子，也不知道正常小孩三岁应该什么水平，加上她也想快点了解这个时代，看书就是最快的途径，所以她对看书并不排斥。她挡在张符玉面前也不是见义勇为，那是因为她不知道古代人动不动就下杀手，草率了。

不得不说张符玉对文徵的滤镜着实太深了。加上他误以为文徵是为了救自己而死，心中自责难安。每每回忆两人相处的时光，越发觉得珍贵。

文徵如果知道，也要直呼夭寿了，她何德何能被张符玉这样惦记。

空中有鹤鸣声传来。张之同驾着白鹤归来，径直落在了太守府前院。他落地之后，立于庭院之中，白衣宽袖，仙风道骨，美轮美奂，不似凡人。仙鹤立于他身边，头颅高昂，灵气的眼神不可一世。

撒扫的仆从看呆了，纷纷跪倒在地。

张之同的仙人造型还没维持几分钟就被打破了。张符玉听见鹤鸣声，从内院跑了出来，一把抱住父亲。这些天的遭遇和心中积压的情绪再也忍不住，哇的哭了出来。

怎么哭了？张之同惊讶，这孩子从小就不爱哭，小时候调皮从树上摔下来，把胳膊摔断了都没哭。

“符玉，怎么了？”张之同把儿子埋在衣服里的小脸扶正，再哭下去，外衣都要湿了。

张符玉抽噎着说道：“小徵她……死了。”一说到这个他又要哭了。

“之前发生的事，你卢叔叔已经告知为父，生死无常，吾儿切勿过度忧思。”张之同摸了摸儿子的头顶安慰道。

白鹤出现在太守府上空时，就有下人报告贺赖珣。他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一路小跑，到了站定后整个人还在气喘吁吁。

张符玉见到外人来了，擦了擦泪水，在父亲身边站好。

“太守大人。”张之同行了一礼。他行礼的姿势也优雅好看。

“先生真乃仙人也。”贺赖珣眼睛都看直了。

“大人谬赞，贫道只是个方外之人。小子在府中叨扰多时，蒙大人照顾，无以为报，小小礼物略表谢意，还望大人莫要推辞。”张之同从袖袋中掏出一瓶丹药递给贺赖珣。

“这莫非就是南朝贵族才能享用的五石散？”贺赖珣接过丹药，大喜。

“非也，此丹乃还少丹，温肾补脾、养血益精。大人命中有一子，此丹能助大人龙精虎猛，早得贵子。”张之同笑眯眯的说道。

贺赖珣闻言更加惊喜，他有一妻三妾，可子嗣不丰，除了正妻生了一个女儿之外，再无其他孩子。张之同的丹药送到了他的心坎上。

“多谢道长。”贺赖珣接过丹药说道：“还请道长在府中多住几日。让珣尽一尽地主之谊。”

“大人客气了，贫道不宜在此地多做逗留，就此别过了。”张之同说道。

张之同说完抓住儿子登上白鹤，它接收到主人要走的讯息，展开翅膀腾空飞起。

白鹤的一双大翅膀扇动着气流，风吹的院中众人睁不开眼，都抬袖挡住脸颊。等风势停歇，空中已经没有了张之同父子的身影。

“爹，我们去哪里？”张符玉问道。

“回家。”张之同说道。

“走之前，我想去白马寺一趟。”张符玉闷闷的说。

“去做什么？”

“小徵因为我而死，我想去祭拜她。”

“这样你心里就能好受么？”张之同问他。

张符玉愣住了，他摇头说道：“都是我没用，才害了她。如果我好好学法术，她就不会……”

张之同低头看了儿子一眼，说道：“既然去了也无济于事。那就不要做多余的事了。等你长大了，变强了，自己过来解开心结吧。”

终究不忍儿子的丧气模样，他拂手偏离方向，朝白云山的方向飞去。

张符玉看着脚下的小院子，里面再也没有那个随时会跌倒的小身影了。

看上去又要哭了，张之同扶额。他是接受不了一个哭哭啼啼的儿子，复又挥袖，白鹤长鸣一声重新启程。

老卢听到鹤鸣声，停下切菜的手，抬头望去，只见白鹤从山顶飞过，向南而去。

大麻烦走了，这下清净了。老卢心情好了不少。

远在千里之外的东阳战场。

这场战打到七月才停止，双方损失惨重，南国略胜一筹，拿下了东阳。本应该乘胜追击，可南国却派使者议和，这场战事方休。

残军废垒，瘦马空壕，夕阳下村郭一片萧条。

村中男丁几乎都已战死，穷苦的村妇为了维持生计，接了打扫战场的活。她们拖着尸体扔进战壕中。长期吃不饱，让她们身体瘦弱，搬运尸体的动作也迟重缓慢。

村妇曾经是晋人。北边胜利了，她们就变成了北朝人；南边胜利了，她们就是南朝人。她们分不清这些尸体是国人还是敌人，每个人脸上都是麻木的神色。

等战壕中尸体快要填满时，就会有当地留守的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