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鲸鱼帆船（1/3）

“我遇见你，就像是沙漠里乱撞的旅人，瞧见了绿洲的踪迹，从此跋山涉水有了方向。”

裴明言和姜露第一次带他去林家看还躺在婴儿床上的林知岁时，小家伙还在睡觉，为了不吵醒他，隔着玻璃窗，裴明言将他抱在怀里，蹑手蹑脚地靠近小婴儿。

其实刚出生的小孩子都有些皱皱巴巴的，但林知岁是在医院待了一段日子才被带回家的，裴净抒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个粉粉嫩嫩的小朋友了。

裴净抒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林知岁怎么这么小啊，他躺在襁褓中，紧闭双眼，把自己的手指在嘴巴里吸吮，睫毛又长又密。

裴净抒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林知岁大约很像一只长着隐形耳朵的兔子，长大之后也这么想，不过相比于幼崽时期的兔子林知岁，长大后的他好像是一只更容易炸毛的猫咪，需要时不时顺个毛才行。

裴净抒没有弟弟妹妹，他一直都很期待林知岁的降生，那时候姜露告诉他，以后他就有弟弟了，她说：“小净是哥哥。”

其实裴净抒不喜欢当哥哥，但他想要成为林知岁的哥哥，他跟妈妈说，“我会对知岁很好。”

后来，他也确实做到了。

林知岁学走路的时候总爱磕磕碰碰的，林秀生觉得男孩子小磕小碰的没什么，何况家里的边边角角都被裹得很软和。

其实，林知岁大多时候都是装的，有时候想挤眼泪挤不出来，意识到自己博同情的计划失败了，就会很不好意思地扑到裴净抒怀里躲着不出来，林秀生在一旁哈哈大笑，说他不知羞。

只有裴净抒会握着他看不出伤口在哪里的胳膊和小短腿认认真真地吹气，再给他揉一揉，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糖果，所以林知岁很喜欢这个哥哥。

他总是叫裴净抒“哥哥”、“小净哥哥”，身边的人似乎也默认了他们是兄弟这件事，只有裴净抒自己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

随着年岁渐长，他对林知岁的感情逐渐由喜爱变成恋慕。

林知岁时常莽撞闯祸，裴净抒偶尔会充当他的挡箭牌或者军师。

比如高一的时候，林知岁疯玩了一下午，直到晚上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的手工课作业还没做呢，第二天一早就要上交的。

那已经是晚上10点了，林秀生和陈槐正在客厅看电视，他自然没有这个胆子跑出去，俗话说得好，做贼心虚。

林知岁反锁了房间的门，掏出手机给裴净抒发微信。

裴净抒正在房间投影看人文方面的纪录片，打算看完之后再写学校要求的观后感，快结束的时候他收到了林知岁江湖救急的消息。

知岁：【裴净抒！快救救我！我要死了！】

一则消息加了三个感叹号，那时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高一开学没多久，林知岁忽然就别别扭扭地不肯叫他“哥哥”了，而是热衷于连名带姓地喊他“裴净抒”。

裴净抒虽然早就习惯了他发消息一句一个感叹号的做法，但看到那句“我要死了”还是忍不住担心，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

然后，顺着电流声他就听到林知岁半死不活的、被压低声音的嚎叫：

“怎么办啊裴净抒，我想起来我手工课的作业还没完成呢，现在出去买材料肯定来不及了，说不定还会被我爸妈发现，我上次考试数学没及格就算了，这次再被他们发现我就真的要死翘翘了！”

林知岁接了他的电话跟看见及时雨和救命稻草似的，大气都不带喘一个地说完。

裴净抒听完，忍不住眉心一跳，林知岁上次的数学卷子要家长签字，他不敢拿回去，硬是死缠烂打让裴净抒帮他签。

裴净抒以前不是没干过这事儿，可林知岁已经快高二了，他想自己不能再这么放任林知岁，原本打定主意无论他说什么自己都不能心软，结果还不到十分钟，就被林知岁蚊子叫似的一句：“哥哥，求你了，帮帮我吧。”给打趴下了。

最后还是认命地大手一挥，行云流水地写上了陈槐的名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件事瞒过了老师却没瞒过家长，偏偏被陈槐发现了，他在林知岁的书桌上发现了明晃晃摆着的不及格的卷子。

东窗事发，林知岁简直欲哭无泪，陈槐说肯定是他撺掇的裴净抒，求着裴净抒签的字。

当时林知岁还纳闷呢，陈槐怎么猜得这么准？

他不问还好，一问陈槐就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恨铁不成钢地说：“我怎么知道？你从小到大除了会在小净面前撒泼打滚不讲道理，还对谁这样过？”

他念念有词地继续数落，林秀生也在一旁帮腔：“就是，除了小净还有谁这么惯着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也是怪了，他怎么就不嫌你烦呢？”

林知岁本来还乖乖低头挨训，听到这话，他像是被点炸了似的，哪哪儿不舒服，梗着脖子不服气地跟反驳：

“他不可能嫌我烦，他怎么可能嫌我烦？谁嫌我烦都行就他不行！而且、而且……”

林秀生被他一嗓子整蒙了，听着他那些绕口令似的话脑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