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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闹别扭(1/3)
军训结束的前一天中午,裴净抒跟林知岁罕见地闹别扭了,准确来说,是林知岁单方面跟他有一点点的别扭。
如果要林知岁来描述这个所谓的“一点点”是多少,他大概率会认真思考好半天,然后伸出小拇指,掐着指甲盖儿大小的地方,一丝不苟地跟你说,“差不多就这些,再比这个少一点吧。”
其实,他是很舍不得跟裴净抒闹别扭的。
他跟裴净抒闹别扭其实是很容易看出来的,这是许多年里裴净抒在一次次的斗智斗勇中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
首先,表现在称呼的转变方面:
他对裴净抒的称呼会完成由“小净哥哥”到“裴净抒同学”的转变。
他第一次发现这个Bug的时候是在林知岁小学的时候。
那天他因为参加小学生夏令营而错过了林知岁的四年级毕业合照,因为在这之前,他从未缺席过对方的任何一次毕业合照仪式。
林知岁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裴净抒莫名有一种很心虚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陌生。
在他听到林知岁带着不满和质问的语气问他:“我今天在操场找了你一下午,都没有看到你,你跑到哪里去啦?”的时候彻底达到顶峰。
他记得自己在林知岁睡觉之前告诉他了的,当时林知岁还迷迷糊糊地朝他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难道是他记错了?裴净抒百思不得其解,然后迎来了他稳妥人生里的第一次结巴,第二次是在林知岁堵着他不由分说亲上去的时候。
他握紧手机,“知、知岁,我没、没告诉你吗?我在参加夏令营,后天才能回去的。”
那边静默很久,久到裴净抒以为大约不会再传来声音的时候,他听到林知岁捏着嗓子幽幽地说:“哦~,你的意思是在你违反了我们的约定抛下我去参加了夏令营之后,在我打电话问你要一个解释的时候你告诉我,我在无理取闹吗?裴净抒同学。”
这对话的配方听起来有几分熟悉的味道,仿佛是上个月他看到姑姑跟他的男朋友在争论因为堵车而造成约会迟到的后果该不该生气的样子很像。
裴净抒:“……”
他发誓,他真的没有。
毫不夸张的说,裴净抒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阴阳怪气”四个字的深层含义和生动写照,是在12岁的林知岁身上明白的。
后来,他回到家之后,林知岁第二天也没有来叫他起床,尽管那是个不用上学的日子。
要知道他早就已经习惯并且享受来自林知岁早上“噔噔噔”跑到他的房间门口,蹑手蹑脚进来,在他的被子上轻轻拍几下然后不厌其烦地喊他“小净哥哥起床陪我玩”的日子了。
你问他怎么知道事情发生的全程?那就需要一个人毫不留情地戳穿他装睡的邪恶面孔了。
但凡林知岁敢扒开他的被子看一眼,就会看到他装睡的时候还不安分一直抖个不停的眼睫毛,也不至于被他骗这么久。
那次他是真睡不着了,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林知岁上楼的动静,苦苦支撑了10几分钟后,轮到他轻手轻脚地下床,只穿着袜子扒在门上支起耳朵仔细去听外面的动静。
他隐约听到姜露跟林知岁说话的声音,裴净抒那时候似乎比现在要笨一点儿,因为他想不明白,林知岁的反常是为什么。
然后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下了楼,做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用余光瞥林知岁的方向,那小孩儿一见到他下来就把头转到另一边去了。
尝试主动开启话题但还没来得及实施计划就已经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裴净抒:“……”
他咳了几声以作掩饰,洗漱完出来看到已经吃完夹心面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分给他的林知岁。
他凑到他身边的位置,林知岁这时转过身来,仿佛刚刚看到他似的,朝他眯起眼睛露出一个十分难以形容的笑:“早上好,裴净抒同学。”
屁股还没坐热就已经如坐针毡的裴净抒同学暗自在心里发誓,他这辈子都不要再听到林知岁这么叫他了。
裴净抒小时候其实还是有点娇气的,他看到林知岁似乎不怎么想理他的样子,扭头跑进厨房找到正在忙活的姜露,勾住她的衣服袖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妈妈。
姜露弯下腰,问他:“怎么了,宝贝?”
后来,孤身一人在北江很久的裴净抒,忽然在某个极为平常的夜晚梦到这件事,惊醒之后一身冷汗靠着床头缓神的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以前他妈妈在的时候,也是有人叫自己宝贝的。
只不过后来,这个称呼对他而言,变得十分陌生,仿佛一夕之间,从他的生活里消失得一干二净,“宝贝”两个字是珍爱的同义词,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词跟他毫无关系。
小裴净抒牵住她的手,“妈妈,知岁不理我,他生我气了,是吗?”
姜露朝客厅的方向看去,正好瞅见同样探头探脑注意着这边动静的林知岁,感慨着两个孩子的可爱,不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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