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休学（1/2）

第八章

第二天清早，夏然把涂妍送到初中部后，涂妍趁着他转身的视野盲区，扭身奔向学校正面的奶茶店。

她把五块钱纸币拍在收银台上，喘着大气：“一杯丝袜奶茶，谢谢。”

高三（8）班的班长今早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教室最后一排常年空着的一个位置，早上6点半竟然坐着一个人。

说是坐其实不太确切，准确来说是躺，那男生将书本盖在脸上，修长的双腿架在课桌面，姿势嚣张却意外地好看，判断不出是睡着还是闭目养神。

临近早读课时间，没有人敢过去打扰他，就连旁边几名同学，翻书都蹑手蹑脚，生怕吵醒这惹不得的祖宗。

有人战战兢兢，有人却偏偏不怕死，只是那个不怕死的人，看上去并不是他们年级的学生——那小姑娘的身高显然是低年级，长着一张稚嫩的小脸，明眸皓齿，无头苍蝇般地闯进教室，把一杯尚带热气的奶茶搁在他桌面。

季重明拉下盖在脸上的书，看清打扰他美梦的人后，又淡淡把视线收回。

活络开上半身筋骨，他捧起奶茶，戳上吸管喝一口，眉头瞬间压了下去：“太甜，下次半糖。”

涂妍以为这就是一杆子买卖，听到“下次”两个字时，瞪着圆溜溜大眼睛，顿时难以接受。

季重明没再去碰那杯奶茶，从裤兜里翻找一下，将几张纸币丢在课桌上：“拿着。”

涂妍扫了眼桌面上的五张毛爷爷，摇了摇头：“一杯才五块，用不着这么多。”

“知道。”季重明漫不经心打个哈欠 ，“所以你先拿着，每天早上一杯，钱买完，告诉我。”

“……”

涂妍默默把钱揣进兜里，不敢多语，虽然帮人跑腿有那么一点憋屈，但对比起昨天在电影社活动室里发生的一切，她忽然觉得，每天早上跑腿好像也没那么糟糕，就权当锻炼身体。

她提步刚要走，身前空荡的过道，却突然被一只腿横过来拦住。

季重明不知道从哪里摸搜出一根棒棒糖，递到她跟前，包装粉嫩，上面还印着一颗卡通草莓图案。

涂妍愣在原地，没有伸手去接，警惕地看他。

嫌弃奶茶太甜，却又吃糖，这人什么毛病？

“不喜欢草莓味？”

季重明此时并不知道女孩在骂他有毛病，掀起眼皮，耐心观察一会儿，将棒棒糖揣回兜里：“那喜欢什么味道？”

涂妍犹豫一会儿，干巴巴回答：“橘子味。”

季重明了然地一扬眉，将横亘的腿缓缓放下。

之后跑腿买奶茶的日子，涂妍再也没有在早晨的教室见过季重明，她不晓得季重明是不是每天都会把奶茶喝光，只觉得，要是每天真的都喝光，只怕会得糖尿病，肾功能也可能产生问题。

总之，涂妍每次来送奶茶时，前一天课桌上的奶茶都会消失。

久而久之，高三（8）班的同学似乎也习惯了每天早上准时出现在教室的“小师妹”。

有次涂妍来送奶茶时，一个师姐走了过来，俯下身问：“小妹妹，你是季重明女朋友吗？”

涂妍赶忙摇头，扯了个合适理由，一脸真诚地答：“他是我哥朋友，我就是来跑腿的。”

“这样啊……”那名师姐脸色倏然松懈一笑，没再说什么。

有几次，涂妍在课间莫名收到教室外送进来的一盒糖果，送糖的人从不出现，只是通过同班同学递进来。

涂妍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满满一盒都是棒棒糖，还清一色的橘子味，送糖的人是谁？不用细想，答案也呼之欲出。

这种你来我往的日子，持续将近一个月，由奶茶和棒棒糖维系起来的“别样友谊”，似乎在无形中变得习惯而紧密。

直到某天清晨，涂妍和往常一样，提着一杯半糖丝袜奶茶到高三教室，却发现季重明桌面上，前一天的奶茶依旧安然无恙放在那里。

心头莫名闪过一丝别扭的预感，她放下奶茶，匆匆离开。

第二天，第三天。

直到季重明桌面出现第五杯奶茶，那个曾经过来和她打招呼的师姐，走到她跟前，摸上她的脑袋：“小师妹，还在送呀？季重明都请好几天假了呢？”

“请假？”涂妍眨巴着眼睛，不解追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嗯……”那名师姐沉吟片刻，似乎在组织更为精准的语言，“可能还会回来一两次，但也可能不回来了。”

涂妍脑子“轰”一声宕机：“为什么？”

“好像是他家里人和学校提出转校申请，听说要转去国外了哦。”

“……”

那天过后，涂妍再也没有收到过橘子味棒棒糖，季重明这个名字，浓墨重彩出现在她初二那年的青春里，随后又像凛风一样席卷而去。

他没有再与任何人联系，就连国内的手机号码，也彻底停用。

连夏然提起他，也是一脸愤懑：“这小子，屁话不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