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高烧（1/2）

在甲板上盘坐了几个小时的钟灵正准备扶着陶兰起身，一个身体就栽在她的腿上，滚烫异常。

钟灵收回递给陶兰的手，给白毓秀号脉，又看了看他胸前的渗血的纱布，面色微微变了下，道：：

“他高烧了，伤口感染。”

陶兰脸上的笑僵住，周围的欢呼声也止住了。

这个年代，伤口感染可大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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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毓秀醒来的时候，脑子有短暂地空白。他抬手看了看手表，凌晨两点。

空气里是消毒水的味道，亮着的台灯处端坐着一个纤细笔直的背影，正在给书翻页。

昏黄的灯光在黑暗中给这个背影镀上了一层金光，像极了小时候他看母亲画过的油画那样唯美。

他口渴，起身想要拿水，就听一个有些哑的声音道：

“你躺着别动，是要喝水吗？”

“嗯。”

他觉得嗓子极其干渴，这种感觉自他成年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钟灵将晾好的白开水端到他床前，递给白毓秀，顺势坐在他床边，抬手在他额头轻放。

白毓秀端着杯子的手一紧，像是极力克制隐忍着什么。

“你很幸运，退烧了。”

钟灵收回手，语气有些轻快。

“钱八一怎么样了？”白毓秀喝完水，嗓子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消去了不少。

“白大哥，俺好多了，你咋样！”

钱八一被人从甲板上抬下去，吊瓶没挂完，他就醒了，听说白毓秀的情况，非要守在卫生室里等白毓秀醒来。

白毓秀听到他讲老家话中气十足，揉了揉喉咙，心才算放下。

钟灵瞧他紧绷的下颚总算放松，道：

“感觉怎么样？”

因为伤口的位置特殊，白毓秀现在依旧光着膀子，胸口渗血的纱布被换掉了。

可能是历经了一个多月的训练，他比体检那日更加黝黑，少了精致多了一份野。

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已经宽肩窄腰，胸肌蓬勃，往下腰部的线条分明。

钟灵收回视线，望着旁边的钱八一憨厚的笑容，说道：

“你现在也回去休息，我值班就行。”

钱八一搓了搓手，似乎想拒绝，但憋得面红耳赤也没说出半句话，只是傻愣愣地站着不动。

白毓秀说，“钱八一，你回去吧，明天还有任务呢。”

“是！”

钱八一站得笔直，一板一眼地迈着正步走了两步，踩得甲板作响，似乎发现不妥，下一脚才慢吞吞地放下，走到门口后，一溜儿地跑了。

白毓秀收回目光，就瞧见钟灵嘴角的淡淡的笑意刚刚收回。

“你要上厕所吗？”钟灵垂目看他。

白毓秀摇头，“你对每个病人都这样吗？”

钟灵看他被水渍莹润过的唇，不似之前起皮，“嗯。”

凌晨两点多，军舰漂泊在海面，船舱里的人偶尔感受摇晃。

钟灵将披在身上的衣服拢了拢，继续低头看书。

这个世界的大多数知识是共享的，这对她来说是非常难能可贵。

除了必要的时间，她愿意用所有的时间用来看书，各种类型的书籍，总能让沉浸其中，忘却前尘。

白毓秀合上眼睛，总觉得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脑中各种画面闪过。

他自小调皮，需要大人哄着玩，五岁时候，和爷爷捉迷藏，藏在父母卧室的床底。

等了许久爷爷也没像往常一般来找他，昏睡间，卧室房门被推开。

“你们让我做的事儿，我都做了，答应我的事儿可不许毁约。”是母亲的声音。

映入他眼帘的还有一双黑皮鞋，他以为是父亲，本想如同往常那样，出去吓父母一跳。

“你倒是心狠，白家人要是知道，他们日防夜防，没防住你这小妖精，一封举报信，毁了整个白家，真想看看他们的表情啊！”

这不是他父亲的声音，小孩子的直觉让他安静趴在床底没有出声。

“哼，一家子硬骨头，如果听我的早点站队，现在应该更上一层楼了，白耽误我跟着受苦。”

往日温柔的母亲，说话刻薄。

后面的话断断续续，他能记住的不多，但透过床沿缝隙，两双分开又交叠腿脚，还有咿咿呀呀怪异的声音像咒语一样，刻在他脑子里，总是莫名地出现。

钟灵听见呓语，合上书走到病床前，昏黄的灯光下，年轻的士兵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

她熟练地拧毛巾给他擦汗，又打开酒精擦拭他腋窝、肘窝、腘窝、腹股沟和手心等部位，每二十分钟循环一次。

恍惚间，她觉得有双犀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钟灵抬眸对视年轻士兵的士兵警惕且复杂的双眸，道：

“醒了？”

白毓秀感受放在自己腹股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