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智瑶恶灵（1/3）

天空中再次闪过一道亮光，来自西边第二个旋涡的光芒，笔直地洒落在广场东边的“姬祠”和“姮祠”之间的空地上。

片刻后，只见一个四五岁的小孩身着精致的深衣，却披着一件羊皮大氅，从赵家军阵中挤了出来，向广场中央的众人走去。

他谁也没理会，直接走到了赵无恤的身旁。

赵无恤看这小孩并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便问道：“小子，你是谁家的孩子？”

“狐氏”，小孩很干脆的回答道。

赵无恤皱了皱眉头，说道：“狐氏早已不问国事，你又何必来凑这热闹？”

“不问国事，但这是家事。”

赵无恤看着这小孩，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说道：“你这是要来翻陈年旧事？”

“当初是不是你先祖，把我狐氏赶出晋国的？”

“是的”

“你赵家下宫之难，是不是仇由藏孤所救？”

“是的”

“那仇由能对你赵氏以德报怨，赵家主对仇由却十分敷衍。”

赵无恤听后却忽然哈哈大笑，说道：“小子，咱且不说你的狐氏是大狐氏。白翟仇由部落被迫离开雍州草原，流浪到你家祖地被收留并赐姓的狐氏乃小狐氏。我们就姑且认为你们是一家。狐氏被逐出晋国，也确为我家先祖所为，但我赵家在原仇城善待仇由族人，也算是报答一二吧。况且今日之事只为仇由王室，与你家并不相干？”

“是否因为仇由王室是文公之后，晋室血脉？”

赵无恤看着这伶牙俐齿的小孩说道：“晋室的事就不是你的家事了。”

“我家祖上是晋文公亲娘舅。”

赵无恤看着这小孩有些无奈，苦笑道：“你这就有些强词夺理了。如果一直这样连下去，在场的都是炎黄子孙，那所有人都是亲戚了”随后揉了揉小孩的脑袋说道：“小子快回家去吧，这里是大人们的事。”

这时，鲜虞公主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赵无恤说道：“鲜虞出自猃狁，算不算亲戚？”

赵无恤见是鲜虞公主，表情顿时有些复杂，咳嗽了一下说道：“猃狁早已并入翟族百年之久，白翟的先祖始均乃是轩辕黄帝之后。鲜虞也当为亲戚。”

“既是亲戚，为何还要灭国？”

就在这时，天空中居中的那个旋涡突然爆发出极其耀眼的光线，犹如阳光般洒满了整个广场。两列身着华丽服装的人，凭空出现在了广场中央。

左列为首那人，身着暗红色丝绸衣袍，高高的圆帽上用金丝编织出精美的图案。腰间宽大的皮带悬挂着一柄宝剑，手持金丝玉帛，神态傲慢。

右列为首那人，身穿黑色宽袖长袍，头上戴着一顶倒立斗笠般的帽子，神秘而庄重。腰带上挂着的是一枚精致的玉佩，手握一柄金色斧钺，气定神闲。

赵无恤和魏斯面面相觑，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看着这些人，心中充满了疑惑。

左首那人以一种威严而悠长的语调说道：“我乃周天子使者，谁是赤章曼伯？”

只见赤章曼伯整理衣冠，拜道：“赤章曼伯，恭迎天子使臣！”

赵无恤面色凝重。

魏斯却是闭目养神，并不理会。

此时，坐在暖车上的晋侯终于下车了。拖着他那肥硕的身体，小步跑了过来，躬身施礼，高喊道：“见过天子太傅。”

天子太傅微微拱手笑道：“上次天子朝会一别，已经多年未见晋侯了。”

晋侯满脸堆笑地问道：“不知天子有何示下？”

天子太傅收了笑容，严肃地说道：“此次只为中山国建邦，赐斧钺、封侯而来。”

晋侯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疑惑地问道：“为何封以‘侯’这么高的爵位？”

天子太傅回答道：“晋文公尊王攘夷，维护中原格局，他的子孙当封侯。”

听到这个答案，晋侯听后面色凝重，赵无恤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魏斯却露出了一丝微笑。

魏家主心中明白，赵氏虽然此时兵强马壮，傲视诸卿，但赵无恤本人却极看重宗法观念。而现在有了天子册封的中山国，算是立住了。晋室在众卿家的威胁下摇摇欲坠，全靠宗法制度来维系其生机，必然不会反对周王室的决定。因此，魏家与中山国的联姻将是晋国这次最大的赢家。虽然魏家与中山国之间有赵地相隔，但也可徐徐图之了。

赵无恤也心中明白，周王室虽已颓废，在各家眼中就是个摆设，谁也不会理会。但赤章曼伯就是掐准了自己会被宗法观念所困，绝不能越雷池半步。册封这个中山国后，晋国向外扩张的脚步必会受到影响，必将导致天下格局的演变速度放缓，这对周王室的安全是十分有利的。好一个赤章曼伯，算尽了所有，安排了今日这场大戏，已为仇由王室能在中山立足做好了一切准备。”

赵无恤看向赤章曼伯的眼神非常复杂。他对这个为了仇由王室的一线生机，便敢把、也能把自己算计在股掌之中的人即愤恨，又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