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猎者与被猎者（1/2）

不再是重复的死亡前的宁静。

应了玉长念的话一般，那些山匪借着酒跳玩弄抢夺来的男男女女，哭泣和哀求声被调笑声掩盖，土匪们露出狰狞的如同没有任何思考的家畜兴奋般的表情。

看得让人生理性不适。

这场狂欢从夜晚到白天持续了整整两天，直到他们都累了，都困了。他们竟就这么躺在尸体上呼呼大睡，没有任何顾虑和害怕。

那些或被绑起来、或被杀的“被猎者”站了起来。

一位少女第一个捡起地上掉落的武器，重重地朝土匪的脑门上砍去。

有了她，所有人都学着那位身上浴血的少女砍向土匪的致命处，在无声无息中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偿命。

可，不止于此，这点不够。

幸存下来的人们拿着武器趁着月色上了山，山上的土匪都下了山，留在山上的是他们的家属。

都是些老弱妇孺。

“不......求求你，求求你，别杀我！”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痛哭流涕，他是策划这起烧杀抢掠的军师。

不过都无所谓了，你们杀了我们的家人，那你们和你们的家人也一块陪葬吧。

血色蒙上复仇者们的眼睛，如同他们杀害自己的家人一样，他们也在杀害仇人的家人。

仇恨在躲在地窖里的孩子身上延续，瑟瑟发抖的身体说不清是因为身上的衣服穿得太单薄还是寒冷。

但...他有资格仇恨吗？

从外人的角度看来，他死不足惜，可在他的眼里，他是个跟随父母来居住的孩子。爹常年不在他的身边，每次他的爹身上有伤和血回来都会带着很多东西。

没人告诉过他，他是个强盗，这些东西都沾着人命。

当他知道时，自己的妈妈慌忙把他塞进地窖里，并嘱咐他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你知道的，我为什么杀你，你是土匪的家人，我的家人死了，你也陪着我的家人死吧。”

说着长刀刺破血肉，他的妈妈彻底无声无息。

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幻想着自己能杀了这群人为妈妈报仇，可是他没有力量。

就算爸爸是土匪，爸爸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要杀了妈妈？

他心中越来越恨，甚至怨起来。

等他长大了，也要把他们的家人都杀了！

可惜没有这个机会了，地窖被掀开，少女脸上沾血，她冷静地盯着这个在地窖的人。

话本里，女主会放跑这样的孩子，最终长大后被疯狂报复。

可凭什么呢？

她只是在复仇而已，又没有做出比起强盗更过分的事，他们无辜的家人活该去死吗？

她原本可以像任何一个幸福家庭的孩子一样缩在母亲的怀里撒娇，跟父亲置气，是强盗破坏了这一切不是吗？

“你在瞪什么呢？”少女平静地问道，她属实想不通自己怎么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人，需要被如此仇恨。

因为她看起来很稚嫩，很善良，不会杀了他吗？

复仇的同伴见少女停留在地窖入口，他询问道：“阿织，你在看什么？”

阿织看向这个男孩，他果真听见有男人的声音，眼睛露出了恐惧和害怕，甚至眼睛里，还有一丝祈求她的希冀。

在祈求什么呢？

祈求放过他吗？

那谁放过死前不断求饶的、被强盗肆意玷污的她的弟弟？

他也才这么大。

“你恨吧，死后和阎王告状好了，看阎王会怎么判。”阿织指着地窖里躲藏的男孩道，“这还留着一个呢。”

“能杀吗？小心，我也来了。”

听到男人的话，仇恨在男孩愤怒地拿身体撞向阿织时爆发，阿织狠狠地将手中的 刀刺向小男孩的脸上。

男孩不可置信地、直直地躺在地板上等待死亡。

“你的脸可真熟悉，和你爹一模一样，让我碰见你，真是神明开眼了。

你爹的肚子上有道疤，我把他分尸了哦。”

阿织说完，又下地窖给男孩的身上补了好几刀确保他死透了。

他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仇恨自此结束。

无须时间的审判，它们不配得到任何时间的垂怜。

男孩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杀人放火的土匪后，还是不经思考地选择仇恨，还是不知悔改。

归其原因不是人性复杂，而是，肆意杀人、不把人命当人命的土匪的后代和家人怎么会是好人呢？

阿织阴沉着脸走出地窖，如同那些复仇的猎物一样，他们原本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是这些土匪毁了这一切，他们只是在复仇而已。

为什么要哭呢？

阿织扔下刀，怎么也止不住眼泪。

母亲被杀时她没哭。

弟弟死在她的面前，她被强盗拖拽说轮到她时她没哭。

好友在她面前一个接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