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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负亡魂(五)(1/2)
朱志祥来小巷,是在这天傍晚,趁张大圪蹴下班在家。张大圪蹴所在那洋行,日本老板走后,由国民党的一位大官员接收了,换了店名,生意照做,他也就还在那厨间当下手。
朱志祥从东街刘东泰糕饼店买来几色食品作为礼物。
张大圪蹴迎门截住他,未通姓名,没等开口,一根根头发和胳膊上、胸脯上一根根汗毛都站起来:
“谁叫你来的?唐妹子是俺那口子,小明是俺娃,再没你啥份儿!”
“谢谢你,大哥??”朱志祥嗫嚅着,提了提手中的礼品。
“啥?”张大圪蹴手一挥:“咱们有吃有喝,龙肝凤髓也不稀罕!给你一句话:下回不许再来俺家!”
“大哥……”朱志祥赔上笑,还想解释。
“走!走!别多溅唾沫了,叫你走你就赶快给我放下前头那两条腿!”张大圪蹴过来搡朱志祥了,他虽已五十多岁,那甩过大钢头、端过大煤铲的两手,略一碰触,朱志祥便接连后退好几步。
“大哥,这点东西就丢给三个孩子吧……”朱志祥把食品放在门堂边。张大圪蹴抓起一甩老远:
“拿它喂狗去吧,俺娃要吃俺买!”
唐妹子从里屋赶了来:“请不要对他这样! 你……”小明和两个小的也随着妈妈来了,四人一同拉住张大圪蹴;“张伯!”“爸!”……
张大圪蹴劲儿更大了,回手一拨,唐妹子和三个孩子都被打坐在地上:“谁叫你们出来的!”他站到唐妹子和小明面前:“你是俺老婆,你是俺儿,啥邪心邪念也别生!”然后转身冲着门外朱志祥:
“滚滚滚!下回再来,你那腰儿腿儿不比铁硬!”说罢,“哐鸣”把门关上。
从这天起,张大圪蹴请了半个月的假,专门在家看守,把从前打铁用过的头号手锤找到,放在手边。
不许唐妹子上街买菜,不许唐妹子去巷口货郎担上买针买线,不许唐妹子上井打水、洗衣,连唐妹子偶而打窗前、门口过一下,也遭他骂:
“娘的,又瞅那人是不?又想他来找你是不?死了你那条心吧,俺可再不吃亏上当呐!”
“你不是那挑牙虫的,你们没那份能耐!”
至于别人他也全都不让进门,邻居、朋友、同事,任何人他一律不再接待,连郎猫、伢狗打门外过, 他也跳起吆喝:“娘的,别招烦!”
半个月后,假期满了,他上班,也就更加紧张,更加看守得严紧了。
他明白唐妹子和朱志祥不再是“放鹰”的,家中的箱儿柜儿里也再没有什么贵重东西让唐妹子可拐跑的。他的防范,是担心朱志祥会偷偷溜到他家来,唐妹子会偷偷和他干那档子事。他们是原配夫妻,又都年轻,自己比他们大得多。一般老夫少妻,男的都少不了要做“王八”,何况他俩还有旧情!
开头两天是锁门。他前脚抬步出门,后脚便返身把门锁上。双梁牛鼻镔铁锁,三鄉头也别想砸开。小明上学不碍,和他一起走,放学早些便在门外等他开门。可两个小的耐不住,嚷嚷要到外面玩。
两天后不锁门了,让两个小的出去,但一再跟他们招呼,不准玩远,只在门左门右。对唐妹子,则采取了他苦想出来的措施,用粗麻绳把她的一只脚捆在外间大方桌的一只桌腿上叫她从大方桌旁离不开身。同时,还悄悄地在大门里的一块地方,洒上一层灶膛里的干草灰。
几天后,唐妹子的那只脚被捆得发肿、发乌,连半个身子都麻木了。而他每天回来查验那门里的草灰上,除了两个小孩进出的小鞋印,连苍蝇蚊子也不曾落过。
不捆腿了。大门里不洒灰了。但不许唐妹子出大门的禁令仍未解除;不是怕她跑,而是外面——例如本巷斜对门的陆家,便是个不正当的去处。
不出门,家里也得设防。白天只准唐妹子在外屋和灶间走动,而且他仍然悄悄地在他们里屋床前洒了草灰。
又几天之后,他查验那床前草灰一丝没动,偶然有几个花形脚印,那是老鼠跑的。
这一切实在够荒唐、够古怪、够暴戾野蛮的了!可比这更使唐妹子难以忍受的,是他每天晚上下班回来,照例要把唐妹子叫进房,插上房门,点起灯,命令唐妹子把整个头脸、通体上下,都让他摸捏搜检;直至逼迫唐妹子脱去内衣内裤,把周身都让他去瞅去闻,看看可有什么动静,可有什么可疑处,可有什么异状、异物、异味?然后便是粗野的搂抱,贪婪横暴的摧残……
就在他这些荒唐做法刚刚停止,狂暴劲儿刚刚平缓之时,朱志祥又来了。他是赶着端阳节,又从刘东泰买来些应时佳品:蓼叶棕子,云头花糕,果仁重油绿豆糕;还给三个孩子各挑了一串彩线编织的香袋袋和小玩意。
是节日,张大圪蹴在家,一眼见是朱志祥,紧忙堵住大门,眼珠儿突到眼眶外头,火星直冒。
朱志祥根本没想要进家,一到门口,便像是赶了几百里远路,太累太乏了,凑着门外一个石礅子伛身坐了下去。
才一坐下,不管张大圪蹴听与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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