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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脊梁…背影…(中)(1/2)
从第二天起,姓熊的收到退回的金戒指、金耳环,便没有再来陆二妈这里了。
梅子暗暗念了好多声“佛”,高高卷起袖子,把洗衣客户扩增了一倍,要为家庭生计使尽自己力气。
陆二妈悄悄在房里哭了几夜,随后也振作起来,继续维持着那两间房、两张床的生意。
一九四八年秋,陆立柱回来了。
他那义父到四川不久便去世了,手头一些财物,避难期间,花销、损失殆尽;无多的剩余用来办了丧事。义父过去在南京的一家店面,交给了经理;一所宅院,交给了管家。等到立柱胜利后回南京,那店面倒闭了,说是给汉奸、地痞挤轧的,经理只交来一堆查不清的烂账。那所宅院在总统府附近,管家照料得不错,可国民党接收大员一回旧京便竞相掠夺,把它抢占了一大半,说是汉奸财产,只给他几间空房子住。
义父逝世前,要他和一义妹结婚。现在已有四个男孩一个女孩,这次一起从南京回来。
回来是为了养病,他患了肺痨。去四川时,他曾几次寄信回家,均无回音;后来从沛市去的人,都说小巷一带被敌机炸成一片焦土。回到南京,才渐渐探悉家中一些情况。但为了张罗生计,也觉得对不起母亲,对不起小梅和孩子,所以一直没回家。
现在病至晚期,此生不多,落叶思根,想念故乡,想念亲人,才特地赶回,跟母亲、梅子陪个不是,和迄未相晤的孩子应祖见见面。
对于立柱他们的归来,陆二妈有自己的看法和想法,梅子却极为高兴,倾诚相待。她对那义妹声声呼为大妹,对五个孩子都很疼爱,一点不存隔阂。她把自己的房、自己的床让给立柱和大妹,自己带应祖和五个孩子里的三个大些的在外间打地铺。大妹母子缺换洗衣服,她打开自己箱子柜,听大妹去找去挑。顿顿饭菜,都尽大妹和孩子们先吃;她末后吃点剩的,没剩就嚼点锅巴、喝点菜水。应祖和大妹的五个孩子在一起玩,她总是关照应祖处处要让弟弟妹妹们,有时犯了争吵,她总是管束应祖、责备应祖。
对立柱,她更是尽心尽意。研医、侍药,跑出跑进,从不嫌烦。洗刷立柱那痰盂,她洗刷一次便得偷偷地呕半天,但仍然日日清洗,并从不对任何人说。立柱有时趁她一个人来房里时,跟她说几句赔礼话、体己话,她总是躬身站立半边,低下头,安慰立柱:“这怨不上你。打仗了,遭难了,跑反了,在外就得由外嘛。你好好养病吧,别多想这些,等病好了再慢慢儿说。”
有时立柱和大妹商量好,想留她在房里过夜,她总是挣脱他的手,红着脸向外面喊大妹:“大妹,请带点洗脸水来,让他擦擦好休息。”大妹不来,她就自己退身出房:“有大妹,她是外乡人,要叫人家舒心……”
这么不到半年,立柱死了。
一直到立柱去世前夕,她才和大妹一人坐他一边,让他分别握着她们的手,亲昵了一阵。
一直到立柱咽气了,她才扑到他身上,掩上他半睁的眼睛,抚着他满是泪痕的脸,一声声悲泣:“我的亲人呀,你不该丢下我和大妹以及孩子们啊! ……”
丈夫不在了,她对大妹和孩子们更加细心、体贴。可是不久大妹便带着五个孩子走了。
小梅再留也留她不住。
——大妹回来不多时,便觉得丈夫这老家有些不对。因为他们是骤然回来,对那两间空房、两张闲床,陆二妈没来及料理,大妹问时,陆二妈在语言上也没有准备,仓卒间回答得不太得体,说是两个亲戚租住的。
两家租住? 怎么不见有人在? 怎么多天没见来?房里除了床铺之外,怎么其它生活用具、日常用品全没有?两张床上又怎么被褥枕头全不整齐,只空落落地悬着一顶帐子?……
再看婆母陆二妈,年近半百的人,家境又不甚宽裕,却那么喜爱打扮。虽然由于立柱他们回来,她已作了敛束,但还是头油搽得喷香,绣花鞋儿、丝光袜子崭新崭新,腋下还掖着条洋纱花手绢??说话、走路也都与一般妇女不同,细柔轻俏。
尤甚是,三天两头,有时一天几回,有人来找这问那。大妹感到奇怪,陆二妈都说是想来租屋的。可为什么人们要租屋都到这儿来?为什么婆母对那些找屋的人都那么客客气气?又常常是把他们推送出门外,才和他们唧唧隆隆说话?而来的人为什么总是一男一女,又总是有着不三不四的模样儿?有两次,一个男的被推送出去,竟然站门外叫嚷:“嫌老子的钱没洒花露水吗?房子空着干啥,留着让自己和儿媳妇上?……”另一个说的话比这更粗野。
立柱比大妹发现、察知得早。当年在家,他便隐约觉得母亲在做某些事时,有些瞒瞒藏藏,行动举止有些异样。但由于自己年轻无业,尚未独立生活,寡母掌家,抚养自己和小梅很不容易,所以不便出格去查询上人(方言:长辈)那显然不为人知的事儿。
不过这次回来,他倒是避着大妹几次和母亲说了,言词里不免有些怨怪。
陆二妈容不得,反口骂开了:“没心肝的混账东西!忘了吗?你短命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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