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覆灭（1/2）

远远就看见一道道红色火光从山脚处涌上山峰，犹如地狱般的火焰一般。火光熊熊燃烧，火光映红了整个山谷。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哀嚎声传遍山谷，三人被突如其来的灭门之火彻底震惊。

山门戛然而开，四周空荡荡的，可为什么，还能隐约闻到空气里的血腥？

石阶那么冰冷，旌旗那么讽刺，一扇门推开，再关上，什么都没有了。斑驳的门环在抽泣呜咽，耳边的风声那么猖狂，是他们太久未归犯的错吗？

那个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尽是沉默的争锋。为何要以这样的惨烈？背了数千年的光辉，山门里发生了什么，谁又能释怀？没有人会想到这刚刚还生机勃勃的山门将会落入怎样的万千尘寰。

记忆要开始泛黄，偶然翻开，满目尘埃，点点墨痕似是执笔人的泪晕开了墨迹，又似是时光老人回溯时的潸然泪下，谁也不得而知。当风干的血迹已暗淡，逆流成河的感伤能否再浸润出从前？

江湖是条不归路，一个出口通往黄泉，光芒的来源越庞大，背后的阴影越骇人。

有人用一生去参透，有人在生命最后一刻还执迷不悟。

一座山门，开合之间风云变幻，一杯震荡的美酒中能否喝出苦涩，一颗璀璨的明珠里能否看到暗淡？国殇可用大业安抚，心伤又有何药可医？又岂能掩盖心上那一道鲜红的伤？

那座山还在呢喃，只不过不再有人记得它的声音，门墙的漆换了一次又一次，时间还在延伸，削去筋肉的骨骼还能重新生长吗？

看着冰冷的地上，血迹斑斑，横七竖八都是同门的尸体，二人感觉如坠冰窟。来晚了，还是晚了。

时羽痛苦地着身子颤抖，嘴巴不由自主地咧开，露出咯咯打颤的牙齿，牙关紧咬着，从牙缝里挤出痛苦难当的呻吟声，整张脸都扭曲不堪，额头上的青筋爆起，双眼不自觉地瞪大，眼神慌乱而无助，透出一股子垂死挣扎的绝望之意，大喊着：“是谁啊，究竟是谁？”像是问自己，又像是在玩别人。

大滴大滴滚烫的眼泪落下来砸在他的手臂上，月光穿过稀疏的花树照在地上，光影斑驳，惨淡如霜。

付蓼华再也忍不住的嘶声大叫了起来，小小的脸上满是疯狂的仇恨和绝望，眼泪横流，几近崩溃。

那恶心的脓血挂在她的袍子下摆，可是她却没有去擦掉，只是流着眼泪，看着地凌乱的尸首。脸上满是疯狂的仇恨和绝望，眼泪横流，几近崩溃。

夏锦书心里像是打翻了调料瓶五味杂陈，蹙眉不忍去看，低声安慰道：“别难过了，说不定还有人活着呢。”

付蓼华点点头，擦了擦眼泪去一个一个探脖颈上的动脉。

越试心越凉，翻遍了太多的尸体，毫无收获。

找着找着，突然像是见了鬼一样，她重重地跪倒在地，跪倒在那个看似普通的尸体前。反转过来的面容刺痛了她的双眼，她颤抖着。她颤抖着把手举起，她颤抖着抚摸着那面庞。无声无息。

她绝望的闭上眼睛，她尽全力地靠前，抱紧了尸体，额头轻轻地触碰着那尸体的额头，一遍又一遍。那可是她最要好的师妹啊。

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现在的她是多么的失态。双手捂脸，跪地，失声，痛哭。双手轻轻的抚摸上脸颊，一片水泽，她在一片迷糊中，不禁轻轻的问了问自己，他们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对吗?双膝被地板磨得出了血，被咯得生疼，可她也毫不在乎。

眼泪一颗颗滑落，尽数跌在坚硬的石板地上，洇进去..…双手捂着脸，嘶哑不堪的无声痛哭。她在这时候真正的丢弃了往日的“伪装模样”，真正显露出自己那疯狂的模样，不顾一切。

踉踉跄跄的去各个殿里找人，终于找到自己的房门前，她看了看被砸得满目疮痍的房间，各种摆设皆碎了一地，桌椅被推倒散架，窗户大开，寒风借机吹了进来。

一股股寒意侵袭了上来，她想，她恐怕都要永远疯狂了。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缓缓地蹲了下来，抱住了自己，也不知在房间里这样呆望的多久，直到她听见了自己的鸣咽。

她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哭泣了，反正她觉得这个声音很让自己胆战心惊，她害怕了，她急忙紧紧的抱着自己。很用力，很用力。在一片狼藉中，她就这样无声地碎裂地痛哭着不知何年何月，天昏地暗。

时羽和夏锦书闻声而来，时羽红着眼低沉着开口道：“还有些同门的尸体不在，也许是逃走了。”

付蓼华闻言抬头看了他一会才点点头，木讷的跟着他们出了房门。

尸横遍野，鲜血染尽，师门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她作为幸存者，眼睁睁地目睹着师门兄弟的惨死，心如刀绞。失去了家园，没有畏惧，将同门师兄弟们的尸体掩埋。在那个寂静的夜晚，她面对每一个同门师兄师姐的遗体，悲痛之情充斥胸臆。她默默地挖坑、安葬，用最后一丝力量与所有兄弟姐妹告别。

不知何时，天空竟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走到山脚下，付蓼华再也无力支撑了，她倾倒下去缓缓地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