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永乐二年（1/2）

2、永乐二年

皇宫。

文楼。

宦官佝偻着身子，手捧着奏疏，小心翼翼的进到大殿内呈于御案前。

身形健硕魁梧的中旬男人端坐于御案，眸光停留在手中的奏疏上，看了片刻，提笔批红。

此人正是永乐大帝，朱棣！

不同于洪武时期，朱元璋宛如机器人般的工作效率。

自打朱棣当上皇帝后才发现，皇帝每日需要处理的事务实在繁杂，超乎想象，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于是，他启用了内阁制度。

一封地方上送来的奏疏，会先送到内阁，由内阁大臣票拟，在奏疏中写下自己的意见，皇帝如果觉得意见妥当则在奏疏中画上红圈，表示同意。

这会，朱棣就随手在奏疏上画上一个圈圈。

而后拿起另一份。

“这群北元余孽又开始不安分了！”

朱棣看过奏疏中的内容，猛地一拍桌，冷哼道：“几次三番侵扰我边境，哼，迟早有一天，朕要亲手把他们屠戮干净！”

话音落下，朱棣回头看向身后不远处，一个身披着袈裟气定神闲的和尚。

和尚一直处于殿中，却始终没有出声，让人很容易忽视掉他的存在。

然而，此人却是有着黑衣宰相之称，奉天靖难的重要策划者，朱棣视之为肱骨的姚广孝。

靖难成功之后，朱棣本想为他加官进爵。

然而姚广孝却谢绝了朱棣的好意，反而只做了个僧录司左善世，太子太师，官职虽不高，但在整个大明朝，却是绝对不容忽视的存在。

朱棣顿了顿说道：“道衍，看来迁都一事，需要尽早做打算了。”

“陛下，臣不日命人前往北平。”

“嗯。”

话题点到为止，朱棣没有再说。

迁都......

这是朱棣早就有过的打算，曾和姚广孝商讨过多次，迁都北平城，守卫边镇。

只是碍于靖难刚结束，天下初定，不宜大动，具体事宜还尚未安排下去。

因而知晓此事的人，大明朝屈指可数。

正在这时，司礼监掌印太监亦失哈迈着碎步进入，禀奏道：“陛下，李御医已从信安伯府回来了。”

信安伯府，也就是张家，张辅这会还是信安伯。

“张軏那小子怎么样了。”

朱棣板着脸说道：“这小子是一点也没学到他父亲，游个湖还能落到湖里去，枉称武勋之后。”

话虽如此，朱棣眼中的担忧关切丝毫未见，这可是自己曾经的爱将张玉最小的儿子，靖难之中为了救下自己，掩护逃离，张玉战死沙场。

对于张家，张辅张軏三兄弟，朱棣完全视如己出。

得知张軏落水后的第一时间，他就安排了御医，前去查看，并命其在清楚情况后立马回来禀报。

知悉其中缘由的亦失哈赶忙道：“御医已经看过，身子无碍，只是，只是......”

朱棣皱眉：“只是什么？”

亦失哈：“只是，张小公子似乎因为这次落水，患上失魂症，除了亲近之人，其他人一概不记得了。”

“什么？！”

朱棣脸色顿时紧绷，沉着脸道：“御医怎么说。”

亦失哈道：“李御医禀奏，失魂症涉及脑袋，无法医治，御医无从下手。”

“废物！全都是一群废物！”

太祖皇帝朱元璋在世时，曾设下户籍黄册制度，把户籍分成民、军、匠三大籍，世代沿用，不许更改。

换句话说，你户籍是军户，你下一代也只能是军户，你的上一代是民户，你的下一代也只能是民户，世代沿袭，皇宫之中同样不例外。

这就导致现在皇宫中的御医，有很多都是洪武朝御医的后代。

而后代未必就有前代的那个医术。

朱棣成为皇帝后，很清晰的感受到这一点。

只是，当初靖难，他喊的就是祖宗之法不可改，成为皇帝后，尽管发现其中蕴藏有不少问题，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皇宫御医也不例外。

“信安伯府那边怎么样？”

亦失哈知道朱棣问的是什么，说道：“信安伯府已经派出人搜罗南京城里知名的大夫，去给张小公子看望。”

朱棣深吸一口气，叹道：“前几日，朕才派张辅出去巡边，这才几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越是想到这些，朱棣心情越是沉重。

“起驾，朕去看看那小子如何了。”

说着，朱棣就要站起身来，身后的姚广孝见状，这才开口说道：“陛下，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去，此刻只怕整个信安伯府已经乱作一团，陛下此刻前去，只会让他们更加慌乱。”

姚广孝在朱棣身边大多都是当一个倾听者，只有很少时候才会发表自己的看法。

而姚广孝的看法，朱棣一般都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