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字如其人（1/2）

次日。

在学堂众人难看的脸色下，甚至有的人开始祈祷先生有事来不了才好。郑秀才如约而至，课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现在抽几个人来背诵我昨天讲过的内容。从大学之道从头开始。”

“范同，你来。”

范同，也就是昨日被罚站的其中一员，家里父辈是益州府其他州县的知县，由于父亲常年外地为官，被家中长辈给宠惯了，读书也是威逼利诱压着的，虽说这样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大学之道，在，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知止而后定，定而......定而.......呃.......”

“手伸出来！”啪啪啪几下，听到课室中的学子心惊胆战的。

......

在郑秀才抽了几人后，除了范同挨了罚，其余的都成功过了关。但是明显可见的是，大家眼圈黑的像熊猫似的，显然是熬了大夜。

“苏易水！”郑秀才点到了苏易水的名字。

“大学之道.....知止而后定......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物格而后知至......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苏易水流利的背诵了出来。

“何解？”

“大学之道，在于显明我们自身本有的光明的德行......知道要止于至善，然后才能志有定向......自古以来那些想要让全天下人都显明其明德的人，先要治理好自己的国家.......”

“不错，坐下吧。”郑秀才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释义还需多加用功，例如止之一字，虽指至善，只是明德本体，此节指点人处，最重在知之一字。”

“是，先生。”

等检查完背诵，周秀才就选取了其中的一段，让众人开始默写，说罢便转过身去了甲班，留下一个仆人在课室里盯着，一时间课室里只剩下了笔尖和纸张触碰的唰唰声。

苏易水没舍得用郑秀才给的红丝砚，而是拿出之前买的瓦砚，往里倒了些清水，将墨条晕开，提笔写了起来。

约莫两刻钟后，苏易水写完了要求默写的段落，郑秀才也回来了，在学生们的一片哀怨声中，收走了默写的纸张，随即又开始了今天的课程。

散学前，郑秀才特意将学生一个个叫到了书房。

苏易水到了书房后，郑秀才正看着他默写的卷子说道：“嗯，内容都没有错，字也写的不错，想来也是花了功夫的。斜正变换、平中寓险，颇有欧阳的风格。”

“你是跟谁学的？”

“回先生，易水跟着族爷开蒙并习字，族爷也是秀才。在他的建议下，买了欧公的字帖来练习。”

“嗯，好好练习，欧字指法沉实，力贯毫端，八方充满，更无假于外力。若你学的几分，后而最好还是有自己的风格为佳。”

“学生谨记。”

“易水，你的学习进度已经超过了丙班的大部分人，这是乙班的一些课业，你可以拿去琢磨琢磨。三个月后的季考，如果成绩优秀，可以转到乙班去。”郑秀才继续说道。

“是，先生。”苏易水有些惊喜，毕竟郑秀才对他历来严厉，这还是第一次私下夸奖他。

“但是也要戒骄戒躁，脚踏实地的把基础打牢固了。”郑秀才当即泼了盆冷水，“不懂的时常可以来问我。”

苏易水恭敬的称是，郑秀才也摆摆手示意他回去了。

在苏易水收拾东西准备回去的时候，朱文垂头丧气的从书房回到了座位。

“这是怎么了？谁抢了你的吃的还是打了你一顿？”苏易水连忙问道。

“先生说我的字筆底生芒，狼藉不堪。”朱文有气无力的说道。

苏易水本来想要安慰他一下，谁知道接过他默写的内容以及之前布置的课业一看，整个书写行行若萦春蚓，字字如绾秋蛇，整体不蔓不枝、犬牙交错，内容聱牙诘曲。

真想说一句：“先生所言非虚！”

苏易水自认为他刚开始练字时候已经是惨不忍睹了，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是遇到“高手”了呀！

对着这篇课业，苏易水半晌没说出话来。

“朱兄的字还需勤加练习才是。”苏易水憋了半天还是决定好心提醒朱文一下。

“我知道的，可是我就是写不好！”

苏易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就在这时，郑秀才黑着脸进来了。

“今日，我看了一下你们的卷子。”郑秀才声音严肃，有些恼火，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发现有的人的卷子，真是涂抹诗书如老鸦，一塌糊涂。”

底下的学生们低头沉默，不敢作声，一个个安静如鸡，不敢触郑秀才霉头。

“文字者，经艺之本，王政之始。前人所以垂后，后人所以识古。不可草率视之。”郑秀才说道，“书，心画也。声画行，君子小人见矣。见字如见人，字如其人，人亦如其字。”

“作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