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终其这一生（1/2）

面前的徐长风依旧一身绛紫色的弟子服，体形修长如竹，仅仅站在那里，就如翩翩君子。

“小余，好久不见。”

他的笑如沐春风，细雨般滋润心田。余墨看到他的那刻，多少都是不知所措。

还是往常一如既往的师兄，胜似长兄。

“大师兄，我……”

余墨心中百感交集，就像有千言万语却道不出什么。只想静静凝望他，就这样子多看几眼。

可是内心翻涌起来的愧疚、惋惜、疼痛如涨潮的海浪不断拍打着余墨，他是岸边无法呼吸的搁浅之鱼，只不过强压心中慌乱。

“小余，你在愧疚什么？知道吗？你还欠着我的命——”

还没有等他说完，余墨抬头打断他的话，连语气中都稍微有些哽咽。

“你知道我欠着你，你为何，为何要这么做！？你就不该让我欠着你，徐长风！”

“小余……”

“你应该知道用掉宵烛，你，就相当于没了一条命！”

将内心的情绪宣泄而出，余墨的眼神中藏着脆弱的琉璃水，在这个时候全部破裂开来！

不该，不该将本命轮回蛊给他！

本命轮回蛊以一个蛊师的多年心头血养护，利用自身本命蛊物，来延长自己的生机，到关键时刻甚至可以保命。

而他的好师兄不知在哪个时候，将本命轮回蛊藏在他的墨色发带之中，在一年蛊海之刑里，死死吊着他的命！

到底是什么时候，是很久之前，还是大师兄临死的时候！？

是的，余墨可以说是死过一回。

被罚一年期限的蛊海之刑，谷里几乎众人皆知。但又有谁知道，余墨怕水。

极怕！那种沉溺在水里无法呼吸的感觉，无力挣扎的痛苦，害怕和窒息并存，只能缓缓闭眼，屈服在永久的黑暗之中。

而蛊海，一望无际，海水将余墨猛得拍倒。无论怎么挣扎，蛊水都会将他淹没。

在这里，他的灵力被海水吞噬，他的一切希望都近乎折断。

无边无尽的痛苦，这里一片漆黑，他看不到任何光。蛊水的剧毒漫过口鼻，盲目的挣扎让他全身逐渐失去力气，他也在这片黑暗中，心如死水。

那种近乎麻木的状态，不断下沉，没有微光。

时间过去多久，他不知道。身边的毒蛇、黑蝎、红蛛，看到活物慢慢围过来，能想象到的剧毒之物都在此处。

余墨还没有本命蛊，以至于这些毒物如此疯狂，想要争先恐后的占据自己。

被密密麻麻的毒物围绕，逐渐啃咬，但蛊海的灵水也在缓慢治愈余墨的身体。

对于这微乎其微的效果，已经治愈不住支离破碎的余墨。

谁又会想到全部毒物，就像看到美味的食物那样围绕过来？它们簇拥着余墨，献出自己引以为傲的毒素，粗暴而强制，丝毫没有考虑他的身体承受能力。

他被尖利穿破，被毒牙咬住，被蛊水淹没。昏迷在这世间，他那时候甚至觉得他已经死了。

因为，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全部都是无尽的黑暗，还有麻木的疼痛。

这应该是死了吧？

直到他的发带上，一只萤火虫闪动，余墨认出来，这是大师兄的蛊物，名叫宵烛。

朱红的宵烛！那是本命轮回蛊！

他瞪眼不敢相信看着那抹亮光，犹如枯木逢春，自己的身体逐渐痊愈。

而它携万千亮光，引领着，呵护着余墨沉入蛊海中央底下 。

蛊海底下居然有光，多么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在深渊之下，还有沉寂的卜灵蝶，它封印在这片水域，无声无息。

宵烛将卜灵蝶照亮，就这样，余墨拥有了新的光！

什么新的光！？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鉴定命途，余墨还沉寂在宵烛上。

如果那个时候大师兄有宵烛轮回蛊，他，会不会就不会死？

他那温润如玉，为所有人着想的大师兄？几乎每一步都替小师弟想到，又何曾为他自己想过后路。

“师兄，你可否为自己想过后路？”

余墨苦笑，眼眶湿润，询问还在面前的徐长风。

“小余，别哭，别伤心。”徐长风没有直接回复他的话，还是微笑着，一如既往的语气安慰着他。

若时光不变，他们会在此，亦如几年前。

可余墨知道，这不过是美妙的幻境，根据他的内心编织而成，如此惟妙惟肖，又没有师兄的神韵。

只会通过他内心深处的记忆，胡乱造就一个大师兄。即便七分像，余墨在此也满足不已。

“师兄，我一切都好，等我回谷，你喜欢的红枫也该开了。”

余墨将眸底水光收敛几分，语气温柔，对面前的徐长风交代，如同唠嗑家常便饭的样子。

弹指挥手间，卜灵蝶纷飞，明亮如同宵烛那个时候的光。

幻境终究如同泡影般碎裂，而到最后，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