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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处理(1/1)
但其实陈宝啼还在皇宫里。
只不过确实不在自己的宫殿里,而是在皇帝面前,只有她和皇帝两个人,她跪在地上。
“你去见过他了?”皇帝并不是个喜欢文绉绉的人,他说的话总是很直白,和他的感情一样。
“父亲恕罪,女儿没有经过您的允许。”陈宝啼头低着,声音不大不小。
“他很恨我们吧?”皇帝说,“还是说他已经害怕了?”
“都没有。”陈宝啼说,然后慢慢地、完整地、温和地复述了秦裕所有关于“贤明”“爱民”云云的话。
皇帝微微挑了挑眉毛:“他眼界放得长远。要不是身份特殊,全可以留下做个贤才。”
他盯着自己的女儿,想看她是什么反应。
可是陈宝啼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垂着头,安静的跪着。
“他真不怕死?有和你求情吗?”皇帝又问。
“没有。”陈宝啼回答,“他没有露过一点怯。倒是和女儿说就算是死了也会在天上保佑女儿。”
“那你呢?你觉得我要不要放过他?”这时候皇帝看见陈宝啼的手微微握着的手紧了紧。
“女儿是怎么样都可以的,一切尽凭父亲的意思……”她话音一转,“但是说女儿的心意,女儿是想要斩草除根。”
皇帝觉得有趣极了,示意她站起来坐下:“怎么会这样?”在他的心里,一向觉得女儿家优柔、容易感情用事的。
“本来女儿去看他最后一眼,说实在的,确实是有些愧疚在,也算是全了将要做夫妻的情谊。他说的成王败寇我自然是认可的,可我没想到他敢就那样坐在我脸前头给我上眼药。”陈宝啼听话地站起来坐在椅子上,神态平静,但微微皱着眉,话匣子慢慢打开了,把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天可怜见的,谁不知道我大哥哥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我眼看他骑着马过麦田都只走田垄,一路上更没有对任何无辜百姓有过任何一次误伤。我也见了,他对上秦裕,自然只有扭送地牢的事,没有半分用刑,可秦裕竟敢三番五次装模作样地暗示我,我哥哥对他动了粗。后来更是给女儿搞起了什么‘忆往昔’的戏码,厌烦得很,句句不离感情,句句想让女儿把他救出来。还说些什么一夫一妻狗屁不通的话,他以为女儿会觉得他屋子里那几个通房丫头全是伺候他吃饭的不成!”
皇帝笑了。
陈宝啼继续说:“女儿给他了点希望,让他不要狗急跳墙。早前只有我跟在他屁股后面卖蠢的时候,他们一家也对我们颐指气使,现在我看他想方设法地讨好,倒真是别有一番意趣。可是没必要再留着他,斩草不除根是大忌。”
“那便不留。”皇帝一边研墨一边说,“本来留着他,就是担心你心软,想着你要是实在喜欢了,把他留给你做面首,能讨你开心也算有个用处。不过既然你这说了,为父这就下旨明日处死他。”
陈宝啼没说话。两个人静默着,偌大的宫殿里,只有皇帝的毛笔在宣纸上划过的声音。
后来皇帝有事先行离开,留下陈宝啼在书房里枯坐着,下旨处死秦裕的诏书也在书桌上的一堆折子里枯等着,直到日色西斜。
残阳如血,照映在陈宝啼的脚边,她呆呆地盯着光影离自己慢慢越来越远,她知道随着人一生的不断长大,总有些东西会一直越走越远的。她为了成为一个更好、更强大的自己,早晚总是要舍弃一些东西。她想,她不会后悔的。
于是,秦裕明天就要死了。
但是有人会拦着不想让他死,比如陈玉杨。
他为什么拦着?误会。而且是很白痴的误会。
晚上一如往常,陈玉杨来到皇帝的书房学习,皇帝不在,他看到了皇帝准备杀秦裕的诏书。
然后陈玉杨就盯着那份诏书愣了一会。坦白地讲,虽然他和秦裕年纪相仿,但他自幼跟在父亲身边,从小奔波于苦寒边疆之地,所以与秦裕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交集。
他讨厌秦裕吗?不讨厌。他喜欢秦裕吗?也不算喜欢。他对他的看待是一种很平淡的、无悲无喜的看待。
但陈玉杨知道,自己妹妹喜欢。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甚至还让自己给她打过掩护,让她去江南陪秦裕视察。
于是他偷偷摸摸地做了一个偷偷摸摸的决定。
夜色四合。孤独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云朵,它就那么静静地窥探着黑暗中的一切:这边两个人黑夜里送行,那边几个人喝酒耍乐,还有墙边的迎春半开不开……它不孤独了,它觉得这一切有意思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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