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三朝侍伯睢门护主 两万血军初阳守宫（1/3）

凤棂都。

粮道彻底通了，承烽十几辆粮车轰然而至。这回，锽人想不知道也难了。于是，最终的那场决战，马上又要打响了。

凤棂的存亡——即是晟的存亡，就取决于这一战了。

曦云宫中。苏佐眉梢见白，一身黄袍，站在夙寅殿前，看着齐聚于此的剩余将士，长卿徐杞和内侍殷弘列在两侧。

苏佐不着声色地一叹，随后抬起头，道：“弟兄们，这是关乎我晟国存亡之战，凶险万分，若有厌战者，尽管站出，你们陪孤守了这么久，理应活下去，承这份荣光。站出来，孤不怪你，孤会派人送你荣归故里！”

随后许久，无一人站出，宫中近二万将士，一齐望着殿前的高宗苏佐。

曦云宫中，一片威严的寂静。

“好！”苏佐高喝一声，“此刻能站在这里与我晟国共生死的，都是晟国的英雄，都是我苏佐的恩人，我终身不忘！我苏佐不像他赵太祖，我不惧功臣、不惧权臣。凤棂之围既解，诸君可以衣锦还乡，亦可位列朝廷君子。晟国的天下，是孤的天下，也是你们的天下！但唯独不是锽人的天下，不是他青阳锦的天下！弟兄们！为了身后的晟国，为了千万黎民百姓，为了还未安葬的烈士们，为了你们的妻儿子孙，守住这曦云宫！”

曦云宫中，初阳门前。百万同袍，齐声震呼！

苏佐、徐杞、殷弘高高站在阶上，陈昀、杨素、安宁、晏明等晟将列于阵前，一旁是仇荣和常三、文渐等人。

无论是皇帝还是臣子、文士还是武将、晟人还是南越，一齐高喊起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众人舞戈修戟。面对宫外百万锽人，他们要拿出千万人般的气势与斗志。

惶惶人心中，人们像是在亟待着那一战。

寥寥两万一千三百零七个人，像是两万一千三百零七只归巢的燕，在风雨中飘摇，寸步未离自己的巢穴。

三天后，一直睡在夙寅殿的苏佐被宫外一声凛冽的“冲城”惊醒了，随后，他只听得兵马喧嚣，像是极近极近的。苏佐连滚带爬下了床，整了整衣衫。他的脑海中忽闪过一丝念想——他害怕自己被后人说成是“门外楼头之后”，害怕自己被俘北疆郁郁而终——但这念想转瞬即逝，他更怕自己辜负着两万晟军，辜负了身后圹埌国土......

他希望只是晟人在操练。

他打开了夙寅殿的大门，快步跑上前，从一道连接夙寅殿前广场与初阳门后开阔场地的睢阳门中望去，只见一道鲜红的初阳门已轰然在地，碎成了几块。锽军从门洞中涌入，而宫内的晟军前仆后继，以血肉抵挡着敌人的冲击。两侧的宫墙后不断响起经久不绝的冲杀声，宫墙摇摇欲坠，一时间血肉飞溅。

锽人这边是孙源统军，而晟人则是陈昀杨素二人。

青阳锦仍没有露面，徐杞也一样——两个隐客像是默契地在等对方的出现，然后庄重地打一场只属于他们二人的、既分胜负也分生死的决战。

就像锽和晟这一场曦云战一样。

而此时曦云宫北，恪苍山上。一个始终佝偻着身子、在前天又年长了一岁的老侍卫正眯着眼睛，站在一块方石上，看着远方烈日轰然。

山中夏生秋死的蝉叫得正盛。老侍卫扭头看了看身后还等着他的一架粮车，摆了摆手道：“你......你们先走。”

“你下得来吗你？！”粮车旁边一个年轻运粮兵昂了昂下巴，喊着。

“下得来下得来。”老侍卫又转头催促着粮车，这次却看到了那个运粮兵的脸。老侍卫愣了两秒，原地没动，惊喜道：“石安丞？！你怎么来这边了？”

“我......杨将军让我来的......”从蝗灾泛滥的涯江郡湘州又狼狈逃回凤棂的谏官石安丞支支吾吾，随口扯了个谎。

“哦。”老侍卫应了一声，又道，“赶紧走吧，凤棂正需粮呢！”

“不是那殷伯你这儿......”石安丞伸手，要拉老殷弘下来。

“没事没事，赶紧走吧！”殷弘摆摆手，还是赶走了粮车。

石安丞没办法，只好独自驱那架粮车，下了山。

恪苍山上，阳光渐渐照来，殷弘被晃了眼，眼前朦胧起来。他伸手揉了揉眼睛，又望向曦云，口中呢喃：“这打得比上回还狠啊......”

老内侍转过身，正午的阳光打在他的背影上。他“嘿呦”一声，从石块上跳回到了地上，口中无奈一句：“陛下这两天肯定没睡够......”

光芒从叶隙中荡过。

殷弘又叹道：“水果应该也没吃。”

粮车开入了曦云宫。苏佐战战兢兢，从睢阳门中伸出了一个头。

山中殷弘转而一笑：“棋下得倒是欢快。”

几处蝉正烈烈，不知何时会停。

有晟兵看到了从睢阳门探出了皇帝苏佐，万军山呼起来，竟将战线又推回了初阳门前。随后锽人也注意到了那位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