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无题三十一（1/4）

三分人样尚未学会，七分官威栩栩如生。

走上电梯的那一刹那，我终究还是没忍住，不争气的泪水打湿了掉漆的眼框。

一撇一捺，贯彻了中华上下五千年，这世间，最难以释怀的事，莫过于大恩似仇了。

我放弃了高额的薪水，拒绝了其它的福利，满怀期待，降薪来到了这里，别问为什么，可能是饼画的太圆了，亦或许有那么一丝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吧！

我在这里待了两年，两年来，我探索到了人性最极致的憎恶，目睹了最丑陋的可怕脸庞，扩散的泪珠波纹般的落地，使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嗜酒如命的人即使你再掏心掏肺也是永远捂不热的！

黄胶鞋，三分格子装，七分牛仔裤，一年四季，不曾变过，也不是因为买不起，按照他的话说，只是怀念过去。随手翻了翻兜，下意识的又点了一根烟，从原先的三天一包，骤变为一天三包，本来嘴里就没有几颗老黄牙，在吐出烟气的一瞬间，缭绕交错的人心黑暗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吴育根”，一个中年油腻的老男人。

我或许这辈子当不了老板，多愁善感的一事无成泯灭不了良心二字的十一笔画，一饮一啄，大梦一场，也不是或许，是一定。

在吴育根的眼里，我给你开八千的工资，你就一定要付出一万六的努力，“老板不压榨员工还叫老板吗？”

我从来没有在背后评论过任何一个人，圣贤说：“静坐常思己过，闲谈勿论人非”，从小的耳濡目染和言传身教，迫使我永远都不会成为这样的人，可委屈的汪洋在心里啜泣，抖动的右手迫使我一笔一划写下了“抱歉”二字，一个人在最无助的时候，也只剩下无助了。

吴育根在北京有车有房，离过三次婚，婚姻的钞票让他尝到了回味无穷的甘甜，在北京开了一家公司，员工大部分都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平常没事调戏调戏这个，办公室里给那个讲讲业务，大家也都是敢怒不敢言，懵懂的无知里，浅藏着生活的不易。

走在时间的维度里拍着胸脯说着问心无愧，既然决定了就要付出百分百的热忱，“我一定要做出一款产品来，哪怕薪资低点、哪怕待遇少点、哪怕加班再晚再累、哪怕熬夜通宵处理问题、哪怕......”

可是哪有那么多的哪怕啊，木偶里的皮影戏，无声的观众笑掉了大牙，并不是所有的满腔热血都能换来回报，换来的只有变本加厉的嘲笑。

吴育根酗酒，一周七天能喝六天半，整个公司的人没有不畏惧他的，每次喝酒的时候，还都要有公司的女同事作陪，你要是不去或者婉言拒绝，他就会冷言冷语的暗示你。

“你们几个还想不想转正了？想不想涨工资了？想不想干了？”

神情的紧锁中透露着声音的兴奋，长长的大脸拉了下来，让本就初入茅庐的女大学生心中更加胆怯，在社会激烈的竞争下，为了来之不易的工作，只好一忍再忍。我也不知道老实人究竟要吃多少亏才能变得不老实起来，随着吴育根三杯酒下肚，便原形毕露了，本就没有两根的毛发，在众目睽睽下，手也变得不老实起来，污秽的言语从较黄的牙缝中飘散开来，粗鄙的话语，多余了形容词的点缀，满地酒瓶的影子拉长了时间的黑暗，有的人醒着，却已经醉了，有的人醉了，却依然醒着。单位里的女同事换了一批又一批，这酒也喝了一年又一年。

每天的上班时间超过了一个对时，本是九六五的工作制，你就是坐着跪着趴着也得把时间给我耗到零零七，加班一定是义务的，调休是从来不存在的，一周的工作巴不得你一天完成，然后在和你振振有词的谈谈格局，我都快在水里淹死了，你却问我为什么不喜欢海。

有一次加班通宵完成了一个项目，身体的超负荷已经不允许我熬夜了，也确实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单纯想歇一歇。看着钉钉里面千八百个小时的调休时长，听着吴育根讲的不是道理的道理，不是格局的格局，拿着最少的钱，干着最累的活。我仅仅只是想在千八百个调休里面扣去八小时而已，结果又引起了吴育根的不满。

“年纪轻轻的，你不上班做什么？休息玩乐的时间在后头，你没有工作了吗？那么多项目，那么多问题，你解决了吗？我知道你一个人有点辛苦，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怎么想的，我能不清楚么。老老实实的，别和我耍小聪明！”

我只是疲倦的有些累，调休一天就耍起了小聪明，看了看公司挂着的横幅，“团结友爱，劳逸结合，以人为本，再创佳绩”，这十六个词眼熟的很，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特么不干活在那里心思勾八呢！”吴育根走过来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时间活在时间里，光阴交叉着光阴，那天突然想把北京暂住证给办理了，于是和吴育根提了调休，尽管吴育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一百个不愿意，但我也总算从千八百个小时调休里扣出来了一两个时辰。

可当我回来后，公司的人力总监通知我说，由于公司制度，加班调休三个月一清空，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