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休了我（2/2）

此希望她能对自己决绝。才能让自己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让步，退而求其次，“那你给我一封休书。”

凌竹心没想到，他会把她的随口戏言如此当真。

她缓缓走过来，踱步至他眼前。

“看着我的眼睛。”她说。

她从前的所作所为，都是隐晦的。也或许她，并没有这层意思，一直以来都是他的臆想。

她从未如此直白，如此暧昧过。

她的眼波就像漆黑的潭水，神秘，幽深。眼尾那抹自生的赤色，带着几分娇媚和热烈。不细瞧，是看不出来的。

这种热烈在气质清冷的长公主身上，有如白纸上的一滴染墨。

那么小，又那么惹眼，引着人去看，挪不开眼。

本来挡在她的脸上应该格格不入的一抹绚丽，却不如想象中违和，反倒更让他着迷。

她的身上有好闻的竹香。她喜欢紫竹林的清香。

柳惊风失神地往前倾身几寸，高挺的鼻梁堪堪触碰到她的鼻尖，微微开合的双唇，擦过她柔缓的唇角。

她往后躲了一寸。

不是落荒而逃，是诱猎物进入更深的陷阱。

“你要休书？”她的声音潺潺如溪水，流进他的耳朵。

他犹豫了。柳惊风只觉口干舌燥。

他又一次这么被迫的，又心甘情愿地，试图骗自己。

“这是欺君。”她说，声音认真起来。

是啊，自己竟忘了，这是圣上亲自赐下的婚约。郡主赐婚，不可擅解，何况，新婚不过三月有余。

柳惊风觉得自己甚是可笑，这个时候了，自己想的，竟是怕牵扯到她。

他的眼神，第一次有这样的痛。

这抹伤痛传入她的眼睛中，凌竹心竟也有了一瞬的刺心。

这瞬的心软让她恐惧。凌竹心转过了头，她不怕任何东西，唯独怕自己心软。心软的人，全身都是弱点。

“我累了，睡吧。”柳惊风正坐在边缘，于是她跨步进了里侧。

面靠着墙身。

意思很显然了，她要柳惊风不再提这事，她便也当做从未发生过今夜的事。

柳惊风面朝着她躺下，看着她窈窕的腰身，如同往常那样，为她添了添被子。

只是这次，凌竹心并没有睡着。

柳惊风无声地，眼角不禁滑下一滴湿润，滑进另一只眼睛。这是遇见她以后，他第一次哭。

凌竹心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