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青石泉水2（1/2）

脚下踢到了什么，凌竹心低头看了一眼。这块怪石旁，放着一盏酒壶。没有杯子。

而后又看向他。这一次，她看不清他的态度。即便已经踱步到，离汤泉不远的距离。

她自上而下的态度，同过去的每一次一样。但这次，浓黑的长睫好像能挡住柳惊风眼里的情绪。

胸口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泛上。凌竹心知道他在今年返都的消息，但是在这里突然碰到，还是有一丝惊在心间。

而且，时年变化，她想，他瞧着，和记忆中有些不同了。尤其是看向她的眼神，没有从前那般谨小慎微，或许是初次独自领兵，多了几分历练，沉淀了一些。

…………

两年多没有见了，柳惊风自觉自己已然该忘记了她。可如今复又相见……

收回眼神，在这微凉的泉水里，他悄按下自己的心。

她从未真心对过自己，自己又何必执迷错付下去？

说是如此，可一刻钟前，暂且安顿下来后。在林石之间，听闻路过的侍女交谈之中，透露出的信息，他知道了，她住在这处。

明知道不能靠太近了，可无意识间，脚下还是往那里走去。

偶然的，耳廓传入断断续续的声音，是她在笑。离得太远，他听不清。下意识眼神往那方看去，无申就挡在了他眼前。

“将军，咱们好像走反了，这边……”无申这一路跟着，眼中瞧得清楚。

行到这处，先他一步瞧见了内里景象，有些慌，本想寻个由头引他走，但见柳惊风眼神也停驻了一般，定在那个方向，面色明显的不悦紧绷。

无申识趣地闭了嘴，让开了一些。

柳惊风看了一会儿，心下情绪混杂。里面的女子佳人环侧，悠哉闲然，好不快活。

心痛吗？好像是，但也不全然。周围的一切都寂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就连妒忌的资格都没有。

恍然间，他想嘲笑自己的可悲，过往只如黄粱一梦。

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在乎。

好像一切都从未进到她心里去，无论是从前的回忆，还是自己。

对她来说，自己好似是个可以随手拿来玩弄的物件。心情好点时候，冲他笑笑。自己就如同得了主人赞赏的爱宠一般。

那些曾在她眼神中看到的动情，究竟是真的，还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他也说不准了。

时过久远，这种细微的感觉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此刻，她一定对着别人眼中存含这般情义。

也是啊，早该明白，她身份本就高贵，又不拘泥于男女之情，这样的事情从没有真正牵绊住她的内心。

启程返都之前，他早猜想过，再次面对她，会是怎样的场景，只是没想到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是她抬手挑起别人脸颊的模样。

以前，也这么对过他。

“呵………”

还是边疆最为快活，肆意和劳累之下，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令他不由自主心烦的事。

但说到底，这想法都只是一时泄怨罢了。

没有人爱打仗，兵士不喜，百姓也是。他又怎会？

他怀念的，只是边地没有战乱的日子。

在兵营里操练，或是苦研阵法的时候。头脑和身心疲累之后，他就能沉沉睡下。一切被占据到满，才不会涌入她的脸，她的笑，她虚无缥缈的好。

“柳将军？”，凌竹心又叫了一声，他还是没听见一样。她好看的眉毛微蹙。

而现在，在这个地方，柳惊风心中烦闷。

这股烦闷，正是来源于自己。

他气自己，为何一见到她，就无可奈何。现在才发现，原来两人远离之时，他说自己不去想她，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只要有一丁点缝隙，那些与她相关的点滴就会顿入脑海。

她是他这辈子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时至今日，原来依然是。

而现在，她正活生生站在他的眼前，触手可及的地方。

凌竹心蹲下身，眼神毫不避讳，看向几乎半裸上身的他。不过没有乱瞧，也没有逗弄调戏他。

可因着她突然的靠近，柳惊风依然脸颊泛起微微的热，不明显罢了，抬起头跟她对视，这一次，毫不退缩。

“将军还是莫要在此处待的太久了。”她嘱咐了一句。

她的凑近，带来的是久违又熟悉的清冽香气。

逢时夏季，本就穿的轻薄。此刻低身，凌竹心颈前白嫩的肌肤呈现在近处，方才微湿的几缕发丝沾染其上。

柳惊风不知道她是无意，还是故意。他盯着她的眼睛，好像要看透什么一般。

“公主若是怕人误会，传了话出去，就不会现在还留在这里了。”他一笑，“更何况，公主来此，自然也派人把守着外面。”

柳惊风不担心什么，来这里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看见，如果有，他能察觉。

更何况，无申一定在不远处。

他也是了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