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重返一中（1/2）

夏日的晴空永远是明媚的，天湛蓝深远，于一片耀眼的光明之中，教学楼入口处栽了两棵高大的杨树，现下绿意盎然，枝叶繁茂，如一张绿色的筛网，滤下斑斑点点的阳光。

一中着实变了很多，操场翻新，食堂翻新，连教学楼也翻新了，教室里不再用老旧的木制桌椅，而是换成了崭新的塑料课桌，深蓝的颜色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教室门口还装上了显示屏，用于提醒学生们下一节上什么课，任课老师是谁，便于提前准备。

周欲雪从学校东门进来，走过一段林荫路就是熟悉的高三部教学楼，一路看过来，她觉得没变的就是主席台旁边那个用来张贴红榜的告示栏了。

告示栏越放越长，被张贴在红榜上的人也越来越多，原本艳红的背景纸逐渐褪色，唯一不变的是照片上少年们眼角眉梢的风姿和自信的眼神。

毕业前，她不知道多少次走到这里，仰着头看应阳的名字，即便已经毕业了一年，再回来，周欲雪还是轻而易举找到了他名字所在的位置。

意外的是，他的照片下面，就是周欲雪的。

照片上的少女还有些许稚嫩，唇角浅浅勾起，薄薄的刘海柔顺地伏在额头上，看起来不像十八岁，倒像是十六岁。

周欲雪，总分583分，录取于华阳大学。

她伸手抚过自己的名字和成绩，脑中如放电影般闪过自己高中三年的片段经历，又想起徐聘找她要照片和留言，她毫不犹豫地说留言就用那句唯一重要的是永恒的现在。

那时候并不足够懂这句话的意义，只是本能地想与喜欢的人想法一致。

一中埋藏了她太多的少女心思，路边花坛见证过她在夏夜苦苦寻找的纸飞机，高耸的旗杆见证过她与应阳一起升旗时不自觉弯起的唇角，主席台见证过她领奖时不敢往旁边看的眼神。

走廊的每一片玻璃，教室的课桌，似乎在每个地方都能想起当年的自己。

包里手机在震动，周欲雪回神，接起电话。

她没穿校服，被保安理所当然地拦在了校门外，无奈之下只好打电话求助徐聘，徐聘与保安说了好一会儿，保安才肯放她进去，徐聘又告诉她先在外面等一会儿，等他下课了再给她打电话来办公室。

电话刚挂，教学楼里就传出清脆的下课铃，有些迫不及待的学生已经抱着篮球从楼内跑出来，见她杵在告示栏旁边，还没有穿校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周欲雪拢了拢散着的长发，往教学楼内走。

教室办公室的位置和布局都没变，徐聘坐在桌前批改着课堂上留的默写，直到周欲雪走近才发觉。

“变化真大啊欲雪。”徐聘从上到下打量她几眼，眉开眼笑，“果然上了大学就跟高中不一样啊。”

周欲雪笑了笑。

他对面的老师抬起头，扶了扶眼镜，道：“你就是当年的文科第一周欲雪啊？”

周欲雪认识她，是应阳班级的班主任兼教导主任李航，出了名的严格，总喜欢抽查自己班学生的各种科目的背诵，一度让他们苦不堪言。

“老师是我。”周欲雪朝她点点头。

李航指了指凳子：“别愣着，快坐。”

“在华阳大学怎么样？”徐聘问，“还适应吗？学习紧张吗？”

“华阳大学很好，我也已经适应了。”周欲雪笑道，“至于学习，老师你知道的嘛，大学生都只追求及格就行。”

两位老师闻言笑了几声。

课间的十分钟总是短暂的，几人说了几句话的功夫，上课铃便响了起来，徐聘和李航还有课，他起身对周欲雪道：“知道你现在在大学过得还好就好了，我们先去上课。”

“没关系老师，我自己逛逛就好。”周欲雪跟着起身告辞，“等我有空了再来看您。”

朝两位老师挥了挥手离开教学楼，她自己一个人来了刚刚翻新好的操场，中间的草坪被种上了新的翠绿的草，红色的跑道也被刷上了新的白漆。

操场中间有在上体育课的班级，周欲雪走上一旁的阶梯，坐定后支着下巴看着那群活跃的学生们。

高中时期，学校安排秋冬时期的大课间来操场跑步，大家身上裹着厚重的棉服，呼吸着冰冷的空气，紧紧挨着，往往第一二圈时，碍于老师在场，都跑得规规矩矩，第三四圈时老师走了大半，便有不老实的几个人排在队伍最后，开始嬉笑打闹，最终闹得整个班都活跃起来，方阵自动解散，开始各跑各的。

仔细想想，高中虽然课业繁重，但确实是最后一段什么都不用操心的欢乐时光，彼此之间没有城府，没有勾心斗角，哪怕是让人烦恼的课间操也能找到乐子。

最终青春定格在镜头后的一张张照片里，主角们纷纷离开奔赴自己热爱的目的地。

有人走到了她身边，轻声喊道：“周周。”

周欲雪一愣，转头看向她。

许清穿着牛仔裙，长发束起成高马尾，微微歪着脑袋朝她笑。

周欲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