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章 造人机器（1/2）

段时慧的肚子隆了起来。苏来福和苏振庭仍在段祺章窑场干活，所以段时慧在娘家的日子比较多。已是过来人的王巧女很会照顾怀孕的女儿。想吃什么，段时慧不说，妈妈就有准备，并提前给即将来到的小宝宝准备褥包、春秋夹、夏衣冬祆。在妈妈的贴心照顾下，段时慧的肚子一天一个样，像吹着气似的膨胀。

苏来福看着儿媳妇的肚子，心情比苏振庭还高兴。

生孩子是不能在娘家生的，也是很多地方的风俗，至今也没改变。所以，在妊娠后期段时慧不能再到娘家去，由苏振庭在家照顾。

春节和元宵节的热情刚过，还在春寒料峭之时。这天，段时慧坐在门前和几个邻家妇女晒太阳聊天，腹部突然阵阵疼痛。一邻家妇女，喊叫苏振庭扶段时慧快回屋，自己亲自去叫接生的。

接生婆名叫杨翡，三十来岁，热情好客，人又精明能干，口碑极佳，村里人有事，甚至男的不请，而去请她解决。

杨翡三步并两步，急忙跑来，在场的妇女也进屋去帮忙，帮拿宝宝衣的、拿屎尿布的、拿毛巾的、端水的，抢着干，一个个都不闲着。

“哇哇，哇哇……”一阵尖锐的啼哭之声，初来乍到的小宝宝留给了世上的第一声。

“女孩，女孩！千金，千金！”一妇女从里面跑出来，向站在门口，紧张、不知所措的苏振庭报告。

“女孩！”苏振庭有些失望，他理想中的男孩并没实现。心里默念着:“女的，女的，女的！。”又心说:“哎，也罢，也罢，后面还会有的！”

苏来福和苏振庭一样地失望，也是一样的心情，也是一样地接受了现实，一样地安慰自己:“也罢，也罢，后面还多着呢！”。计划的胜利完成日期，“只不过要往后推迟两年”。

苏振庭给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叫了一个好听的名字“盼盼”。苏盼盼，盼什么，只有苏来福和苏振庭清楚。

苏来福私下催苏振庭赶快再生下一个，苏振庭何尝不是。

段时慧怀里还在抱娃吃奶，肚子里又一个小生命已破土而出，正在茁壮成长。

到了第二年秋季，第二个孩子顺利降生，满怀希望的苏来福和苏振庭又大失所望。还是一个女孩子。

恼丧冲昏了苏振庭的理智。从没有对段时慧红过脸、起过高腔的苏振庭，摔了盘子摔了碗，对着刚生了孩子、有气无力的段时慧怒吼:“你那个逼窟窿子就会生女孩！”，甩门而出，饭也不给她做，找了个地方一个人喝闷酒，整整一天不回家。家中的一大二小哭成了一锅粥。亲戚、邻居四处寻他，终于在一个饭馆里找到了他，好说歹说把他劝回了家，但他每天只是把饭端到段时慧床头，绷着脸，不向段时慧说一句话。

段时慧不想再看到苏振庭的黑脸色，过了满月就带着两个女儿回了娘家。二十多里的路，怀抱两个孩子，段时慧不知道怎么回去的。

自己的闺女连续两年给苏家生了两个孩子，却受了如此的委屈，被如此地对待。虽然苏振庭不在，段祺章就对着苏来福一顿臭骂。苏来福理屈不敢造次，向段祺章、王巧女、段时慧认错道歉，愤而回到家又怼着苏振庭一顿臭骂。苏振庭赶到段祺章家又向岳父、岳母、妻子认了错，此风波得到了平息。

苏振庭给第二个女儿起名“再盼”，苏再盼。

苏盼盼过了三岁，苏再盼过了两岁，段时慧再次怀孕。

一生女儿，二生女儿，只有一二再，不会再二三。苏来福、苏振庭坚信此胎定是儿子，对段时慧的关心和照顾才真叫做无微不至。饭不让她做、衣服不让她洗、地不让她扫，每顿饭苏振庭把饭给段时慧端到面前，时慧吃完后再收了空碗回厨。又买了送子观音像摆在正堂，只要父子二人在家，每天早起晚睡都要烧香跪拜，虔诚如此！

接生的还是杨翡。苏来福坐在门口“叭嗒、叭嗒”地一锅接一锅地吸着烟，心里紧张得像一根弦马上就要崩断；苏振庭吓得离得远远的，不敢再听到那一声“女的”。

屋里的清脆的婴儿啼哭声传来，却久久听不到里面传出的声音。

许久，杨翡才从里面出来，唤苏振庭:“瓦斗，你进来！”

苏来福、苏振庭欲感到大事不妙，心里那个失望夹杂着绝望，也许还有少许的希望。毕竟，结果未出，也可能会有惊喜。

苏振庭忐忐忑忑地进了产房，杨翡无奈地告诉他:“还是个女儿！”

苏振庭听后呆若木鸡，木楞着不说话，一头撞到墙上的心都有，很长时间，过了很长时间才低声说:“女的就女的吧。”痛苦、失望加可怜真让人同情。

父子二人上午无语，下午无语，感到天地在同悲，时间被冷却了，空气也被凝固了。

夜幕降临，苏盼盼和苏再盼已经入睡，苏来福家是那样地寂寥，缺少生气，偶尔从屋里传出的婴儿啼哭之声像针一样扎进了父子二人的心脏。

苏家阴森地如阎罗地刹，桌子上鬼魅一样的煤油灯火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忽明忽暗。

苏来福、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