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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去抓她的手落了个空。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他迅速做了决定：“来一队人立刻上车，跟我去四源村救援！”

士兵们闻言迅速上车。

季京觉几步追上了顾向晚，抓住了她的胳膊：“上车！”

顾向晚脸色一片苍白。

她坐在车上，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不知是因为冷还是紧张，嘴唇不住地颤抖。

十五分钟后，车停在了四源村附近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下面的村庄早已经被浑浊的泥水吞噬。

顾向晚看见这一幕几乎快要站不稳，跌撞着想要下去，却被季京觉扼住手腕：“你冷静一点，搜救队已经准备下去了。”

顾向晚猛地将他的手甩开，声音嘶哑：“我怎么冷静！我的外祖母和哥哥在下面！”

“他们是我这世上仅剩的亲人了……”

她说着，眼泪涌了出来，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最后无力的蹲下身，紧抱着自己痛哭。

看着顾向晚瘦弱的身体缩成一团，季京觉心里有些异样。

他对一旁医疗兵道：“不要让她下去。”

说完，转头拿上救生衣加入了搜救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顾向晚情绪也稳定了下来，望着周围忙碌的身影，她勉强打起精神，帮忙安顿伤患。

然而天灾下，能活下来的只有零星几个，大部分被抬上来的都是一具具冰冷的躯体。

顾向晚像踩在悬崖的钢丝上，惴惴不安。

每上来一个，她都会去看，并在内心不断祈祷。

可老天还是没有眷顾她。

顾向晚心中的祷告，在看到下一具被救上来的尸体时戛然而止——

那无声无息躺在地上的，赫然是她的外祖母！

第9章

顾向晚的大脑在这一瞬间，一片空白。

她上前走了几步，在清晰的看见外祖母紧闭的双眼后，双腿忽然脱力，跪倒在她身边。

令人浑身发麻的刺痛从膝盖处传来。

顾向晚却仿佛感受不到一般，抬起颤抖的手，抚上那苍老慈祥的脸。

“外婆，我回来了。”

“你看看我好不好，我是向晚啊，你睁开眼看看我……”

无人回应。

她的声音也越来越低，最后化为了喉间低低的呜咽。

一具具尸体被接连不断的送上来，顾向晚的哥哥也在其中。

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被狠狠掐灭，她的眼眶干涩，早已流不出眼泪。

等季京觉回来，就看到这样一幕。

他沉默了很久，直到瞧见顾向晚腿上蔓延出的刺目鲜血时，将人拉了起来。

她双膝已经被碎石划烂，伤口被大雨冲刷后泛着青白。

季京觉眉头紧拧，从放在一旁的医疗箱中拿过纱布，蹲下身为顾向晚处理伤口。

顾向晚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顾久才问出一句：“为什么……不信我？”

季京觉为她包扎的手一顿。

不知过了多久，才低声道：“抱歉。”

听着这两个字，顾向晚死寂的情绪一下子被点燃。1

一切皆有定数，她知道自己怪不了季京觉。

可如果不是他跟林书雅纠缠不清，不是他把随军的名额给了林书雅……

这一切都可能有转机。

可惜……没有如果。

“离婚吧。”

“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你。”

说完这句话，顾向晚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断开，晕了过去。

顾向晚只觉得自己像掉进了一个火炉里，全身上下都滚烫滚烫的

迷迷糊糊中，又好像看见了外祖母和哥哥。

可等她走过去，他们的身影却在顷刻间消散。

“外婆！哥哥！”

顾向晚大喊着惊醒过来。

身边的医疗兵见状忙道：“嫂子，你的烧已经退了。”

顾向晚没说话，只看着腿上被包扎好的伤口。

帐内，没有季京觉的身影。

“江镇别的地方也相继发生了洪灾，季团长抗洪去了，嘱咐我们这几天照顾好你。”

听着医疗兵的话，顾向晚点了点头。

江镇的雨是在第三天停的。

这天，士兵们在一处宽阔的山地中挖了顾多坑，埋葬那些遇难者。

顾向晚看着自己至亲的两个人被一捧捧黄土掩埋，最后变成了两个小小的土包。

她站了很久，干涩的眼又开始湿润，直到眼前模糊到看不清简陋的木碑……

一切都结束了。

当天，顾向晚买了火车票，独自回到了金城，谁也没告诉。

她将重要的东西都打包好，准备和季京觉离婚后就离开这里。

至于去哪，她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