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命有憾（1/2）

那老人的灵魂已经离开肉体，只是他没有意识到而已。他像是早晨醒来，睁开惺忪的眼睛，一脸诧异地望着秦虎与木心，“你们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家里。”

木心可不知道怎么回答，看向对面脸上笑嘻嘻的秦虎，秦虎无所谓地耸耸肩，示意男子，“仔细地看下你四周，就该知道怎么回事啦？不需要我们多了讲吧。”

那老人看向周围，逐渐变得激动，愤怒，无奈而又伤心。口里嘟囔着，“老婆…女儿…儿子。你们…”原来此时一帮活着的人类场上发生变化。除了他的妻子与女儿还在哭泣。最不难受的该是私人医师，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用手指托了托他的眼镜。这种看惯了生死的人类，不会轻易落泪的。

最大的反应是老人的三个儿子。大儿子戴了副眼镜，斯斯文文的。他掏出眼镜布，擦了又擦他的那副金丝眼镜镜片，这才慢悠悠地走到哭泣的母亲身边，双手把母亲搀扶起来。带着哭腔地劝道，“母亲，爹都已经死了，你就不要那么悲伤了。后面还有很多事要你住持的，这么哭也不是办法，毕竟我们李家家大事大的，还得有个住持大局的人。”

那老年女人抽啜着，无奈地说:“你父亲在时我从不插手他事业上的事，我只管家中人能吃好喝好就行。我怎么住持啊。”说完就又开始哭起来。

老大听了对旁边的几位兄弟姐妹说道:“二弟，三弟还有妹妹。你们看见了，母亲现在悲恸欲绝，不能主持事宜。只能由我来做主了。”

“怎么由你作主，怎么个做主法？你倒是说清楚。不会趁着这个时候你要夺权吧。”这个男子脸色红润，一看就是个暴脾气。

“二哥，不能这么说。这父亲已经死了。当然该有个做主安排后事的。大哥也是一片好心，可是这死了的你能安排，活着的你可不能随便安排。”这说话的是最小的毛三，说话细言细语的，长得也是精瘦，可是这话讲得也是绵里藏针。

老大生气地说:“老娘不做主，我是老大，还不是我说了算。平日里我忙前忙后的，你们都不管，现在跟我来这么一出。是分钱我就做不了主了吗？”

“可不能这么说，都是父亲的儿子。平日里我是管得少，可也管了。老头子是不是偏心向你，什么事都让你占大头，最好的地方先让你选择，我也没说什么，现在要是分家产该让我多一些，这样才公平。”老三还是不紧不慢地说，他毫无生气的样子，倒像是无赖一样，反正慢慢缠着。

老大气愤难当，用手指向老三。老二插口道:“我没那么贪心啊，只要公平就好。老头子的几个盐厂我看只要平均分配就行。实在不行，咱们就抓阄决定，全凭运气好坏，谁也别怨什么。”

老女人本就死了丈夫，尸骨未寒，又听到几个儿子此时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不知如何规劝安排，哭得更大声，一边哭着一边拍着大腿嚷道:“你这该死的老头啊，你死之前怎么不安排好谁来继承家产啊…我就不该生这么多儿子啊。要是就一个就没…有那么多的事了啊。”

老人听到这里才知道他已离开人世，面对这样的情景马上冲到场中，像模像样得把几个儿子扇了几个嘴，又去扶他的妻子。却发现根本触碰不到几个人的身子，一切都是无用功。他呆立当场，茫然无措地看着双手，脸上显出痛苦又无奈的表情。

木心看秦虎脸上还是讥讽之色，恍惚间像是看见多少年以后他也会变成这么麻木一样，心中隐隐约约一阵刺痛感觉涌上心头。秦虎当然不明白他想的，不以为意地向他作个暗示，意思是学着的。秦虎用手握住下嘴唇，作了响亮的口哨，对发愣的老人喊道，“喂，别在那发呆了。你都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这个地方的所有事都已经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和我们一起走吧，赶快重新投胎，看你下世有没有这么好命了。”

老人回过神来，像是了解该怎么做了。跑到他俩面前，双膝跪倒，不停地叩着头。秦虎却不扶他，只是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啊？”木心想要去扶老人，但秦虎以目示意拦住了。

老人低头趴在地上，嘴中喃喃哀求道:“我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俩位，求求两位帮帮我吧？”

秦虎说:“我们可不是牛头马面，黑无常白无常。只是来招你魂魄的，可以叫我使者。你该上路去了，看着这些你也难受，何必呢？”

老人不愿起身，诉起苦来，“老夫今年六十有五，名叫王平。年少家贱，发奋图强，青年时辛辛苦苦地攒了一笔钱，还来结婚生子。又是因为老天眷顾，机缘巧合下接到了贩盐生意。这么多年终于积累了财富。没想到这才六十多岁就离开人世，可以说是啥福也没享到啊。本来人命天定，只有可怜我这老伴，现已成寡，奈何却要看这兄弟相煎之事，让她如何是好啊…还有我这女儿…可如何是好啊。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还请使者宽容我些时日啊。”

秦虎说，“那可如何是好，我们只管带你出发到黄泉之路。你就放宽心吧，要是每个人都求我们，我们答应了，这活就没法干了。是吧，木心使者。”

王平一听这话，马上就给木心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