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缘起（1/2）

踏进院门，错落的竹珊栏阻隔了外界的视线，沈琼枝跟伙计顺着蜿蜒石板小路慢走，院内与外界似是两个世界。

院中统一置红木宫灯，灯光温柔的洒在每个角落，庭院西南处的一湾小池塘引了秦淮河的活水，还有几尾锦鲤悠闲于水中，整个茶社安静的可以听见流水声。

秦梨月只是站在小路尽头，温柔的望着沈琼枝。

沈琼枝正要行礼，秦梨月一下握住她的手。

“姑娘不必多礼。”

二人相视一笑，秦梨月亲昵地拉着沈琼枝走入大厅。

沈琼枝看着这京砖铺成的地面，还是有些震惊，一砖一黄金，没想到这水度社整个大厅都铺满了京砖，沈琼枝跟着直接上了二楼。

“自、清、居？”

沈琼枝垂眸轻笑，“好一个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走在前面的秦梨月听到沈琼枝的低喃，轻笑一下。

“姑娘请。”

步入茶室内，墙面未置任何挂画或挂屏，茶香更浓。

待沈琼枝落座，隔在面前的木质卷帘抬起，一个四周被垂下纱幔围绕起来的茶座，呈现在眼前，隐约可见一位女子坐于茶桌后。

帘起之时，那女子就开始缓缓点茶。

沈琼枝回神，发现秦梨月一直望向自己，她微微点头，掩饰自己的局促。

“谢秦姑娘那日相助，若不是姑娘，我也不会有如此多的客人。”

秦梨月没有否认也没有顺着沈琼枝的话继续，她只是淡淡的笑着。

茶室的伙计将沈琼枝带来的挂屏送上。

胡桃木边框，白色缎为地，用多色绣线勾出一只紫玉兰。

“为何是这紫玉兰？”

“紫玉兰形色最似荷花，但内香浓烈，外形明艳，绚烂且富有生机，也是，希望。”

秦梨月唇边的笑意扬起至眼底。

“秦姑娘，这团扇可否当今日姑娘请我喝茶的回礼？”

秦梨月眸子微闪，看着沈琼枝递过来的团扇。

“这团扇一直没有寻得适合的主人，但见到秦姑娘的时候，我就知道，长久的等待是值得的。”

“这可是绢丝和桑蚕丝为地？浸了黑色染料？”

沈琼枝微微颔首。

扇面黑绸地上，双面绣折枝蛱蝶菊花，绣幅只用简单几个素色勾出了栩栩如生的花鸟，秦梨月轻轻抚过竹雕花柄，然后执起沈琼枝送的团扇。

“那就多谢沈姑娘了！”

不知何时茶座点茶的女子已来到她们身边，请她们入茶座。

沈琼枝进入到这茶座中心，看着四方高垂下的纱幔，外界景物变得朦胧，更加明白为何这茶室叫“自清居”了。

“姑娘尝尝新到的雅安金尖。”

沈琼枝轻抿一口面前透红的茶汤，入口一丝苦涩，之后立马有一阵药香浮出，而后是延绵的苦甜香气。

“不愧是南京头号茶庄。”

沈琼枝盯着桌上的茶具疑惑：

“茶社的茶具，似乎比我想的要简洁。”

“茶滋于水，水籍于器，严公子说了，是否能品出茶的不同滋味，茶器是最重要的，这紫砂壶无异味，盛茶香不涣散，若一只紫砂壶长久泡一种茶，会自动附有茶的香气，而器身也会越来越光亮。”

“但是，大多人还是喜欢盖碗。”

秦梨月无奈的说出这句话，了然轻笑。

“紫砂壶需耗时耗力养壶，人们只管吃茶，哪管那吃茶后的三三两两之事。”

听秦梨月提起严安鹤，沈琼枝干脆问出了心底一直的疑惑。

“秦姑娘，看这严家茶庄，我总觉着严公子是位附庸风雅之人，但他为何总是要那般轻浮模样？”

“他呀，只是皮，要说这南京城中最敬重女子的，非严公子莫属了。”

“可为何都传他泼皮无赖、总爱调戏良家少妇呢？”

“人们得不到的，就总想着毁掉；人们比不过的，就总想着如何将自己手中那烂泥，甩到别人身上。”

沈琼枝没想到秦梨月会这么说，没忍住笑出声来。

“我这铺子，也多亏了严公子，是严家茶庄给了我改变的灵感。”

“沈姑娘谦虚，若换了别人，哪怕日日待在这严家茶庄，也不一定会有姑娘一丝悟性。”

沈琼枝本以为到了晚上，水度社就会有茶戏剧，没成想，这茶社还是如此安静。

“秦姑娘，为何今日没有茶戏茶歌呢？”

“严公子喜静，故这茶戏剧只五日演一次，茶歌则三日一次。”

“看来是我心思小，竟当严公子是泼皮无赖。”

“不怪你，严安鹤那张嘴，属实该骂！”

“哎呦喂，我就说今儿耳根怎么一直涨疼涨疼的，原来是二位美人想念所致，哈哈哈哈。”

沈琼枝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刚拿起的蛋黄酥掉至桌上。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