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结束即开始（1/2）

屋里的线香点了一根又一根，秦梨月在屋子里足足走了几十个来回，还是等不到沈琼枝回来。

今日她一冲动就写了那信，沈琼枝前脚刚走，她马上就后悔了，这几日光顾着许如是的生死，她着实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秦梨月时不时瞅瞅沈琼枝的铺子，看到香梅端着一盒点心进去的时候，她顾不得披上件裘衣，就匆忙跑了过去。

沈琼枝拿着吴嬷嬷给她的几卷新制刺绣茶席，正准备展开仔细检查一下绣纹，秦梨月从身后紧紧抓住她的胳膊。

“姑娘，严公子看了信有说什么吗？”

沈琼枝转身直直盯着秦梨月，半天没有说话，她看秦梨月急得快掉泪了，终是忍不住，从怀里拿出了信。

“公子没看？”

秦梨月微张着嘴，双手紧紧攥成拳，脸色也变得有些灰暗。

沈琼枝抓住她的手，拉着秦梨月坐下，然后将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部说给了她听。

“我将信拿给吴嬷嬷，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多个人帮我想想，该如何喊醒你，又该如何让严公子不跟你计较。”

秦梨月偏过了头，自嘲道，“是我逾矩了，若不是她，我不可能从一个妓子变成人人尊重的‘秦姑娘’，我现在这个鬼样子，连我自己都厌恶。”

秦梨月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一丝血腥味涌向喉咙，“许如是帮我续了一次命，严少爷也帮我续了一次命，但我却只记着许如是的好。。。”

秦梨月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她还准备继续说些什么，沈琼枝蹲在她身前，抬眼望着她，“严公子给茶社新来乐妓开的月钱，可是给你的两倍，妹妹难道不想争一下？或者和那位姑娘联手，让水度社成为金陵第一茶楼？”

秦梨月扶起蹲着的沈琼枝，她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月娘的名声本就比我响，她的过往也更加清白，琴棋书画更是无所不能，我比不过她，更谈不上跟她争什么了，只是我去了茶社，感觉自己像个外人。”

沈琼枝从容一笑，“对于严家而言，你我皆是外人，月娘同样也是，咱们只想着如何能挣更多银两，能让顺兴号这一名头更响些不就好了，妹妹以前没有顾虑的时候，做的不是已经很好了吗？”

沈琼枝感受到秦梨月握着她的手用力了些，她盈盈一笑，“把那日你威胁严公子的劲拿出来，或者把你给许如是一半的关心用到水度社上，你的月钱不就汹涌着来了吗？”

秦梨月眸底似有潋滟水光，眉梢也好看的扬了起来。

“但是。”

沈琼枝敛了笑意，眸光深幽。

“许如是若再对你、对严公子有一丝不敬，我会帮着公子，让他。。。”

秦梨月声音微弱，“他活不过这几日了。”

沈琼枝神色一紧，看向秦梨月的眼神变得复杂难辨。

“有人封了许如是的住处，将他关在了里面，他已经断粮断水了。”

秦梨月语气平静，面上也没有任何表情，“他的情我还清了，我对他的执念也是时候停止了。”

香梅端着一盆碳走了进来，她没感觉到屋内二人有何奇怪，进来看到火盆的火星都灭了，有些埋怨，“都这么冷了，姑娘们还在这待着，冻僵了都没人知道，你们两若是一起生病了，这听涧楼可就一点生气都没了。”

香梅嘴上虽然嘟囔抱怨着，但加快了手底下的动作，不一会，屋子里的炭火一下子张扬着燃了起来。

屋内的三个人就这么盯着火光发着呆，听着火盆里的碳和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直到透过窗户的光线似乎变得浅了些，屋内也慢慢暗了下来。

“越是昏暗，这火焰的光才越耀眼。”

沈琼枝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一日又这么过去了。”

“是啊，都结束了。”秦梨月拿着自己写的信，慢慢撕成碎片，然后一并扔进火盆里，火焰一下子升高了好几寸，秦梨月被瞬起的烟熏得眯起了眼睛。

沈琼枝拉着她退后了几步，拿出手帕帮她擦拭着手，“这结束啊，也算是另一种开始，姑娘说呢？”

秦梨月抬眼，唇边绽开一抹笑容。

吴嬷嬷回严府的时候，严安羽还未睡醒。

“少爷怎得睡这了，卧榻上又不能长睡，你们也不注意着些。”

吴嬷嬷走至严安羽身边，轻声唤她，严安羽将双手探出布衾，然后慢慢伸展手臂，朦胧的梦境似乎还在她眉间徘徊，她缓缓睁开双眼，眼神逐渐清明。

“嬷嬷，你回来了。”

吴嬷嬷轻柔地理理她额前的碎发，扶着严安羽坐了起来，“少爷找我？”

严安羽顺势靠在吴嬷嬷肩上，“王奇才让人带话，说是想再开一间花茶楼，就落在城南的会仙楼对面。”

严安羽倾着头，看向烧得正炙热的炭火，眼睛缓缓适应着屋内的光线，“他想让会仙楼死的彻底。”

“少爷觉得王奇才这人，几分好？”

“咱们落寞的时候，王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