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银白之夜17（1/2）

“我有一个女儿。”

“她……她有病。”老管家顿了顿，重复了一次，“她有病。”

“她的母亲生下她就去世了，就留下了我和我的女儿。我很爱她，但是我看到她的时候总会想起我的妻子。而且她……她是个病人。”

病人的说法很委婉，刚出生的时候蔷薇和普通的孩子没有差别，一样可爱，一样稚嫩。但当蔷薇慢慢长大，面容和她的母亲越来越像，老管家总是不敢看到她的脸。他爱她，爱自己的女儿，但更爱自己已经逝世的妻子。他不敢看到鲜活的蔷薇，但忍不住在深夜偷偷透过蔷薇的轮廓去想念自己的妻子。不敢靠近，老管家只敢推开门看一眼床上隆起的身影。

直到一个夜晚，他回到家，一如既往地想去看一眼沉睡的蔷薇。

“父亲，你在看我吗？”一室静谧，被注视着的女孩隔着浅淡的月光和老管家的视线遥遥相望。

“你在看我吗？”她又问。

“……是的，我的女儿。”老管家那时正值壮年，眼见被发现了，除了为人父隐秘的爱形成了一时的窘迫外，也有一种遮面纱被扯下的感觉。他长舒一口气，走到了女儿的床前，她的神色清明，平静地躺在床上，仿佛从来没有睡过，连眨眼也不曾有。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也许蔷薇眨眼的时间恰好与自己一样呢？带着某种怪异的猜想，他瞪大了眼，想要看看自己的女儿闭上眼睛：“睡吧，我的女儿。”

“呵呵。”蔷薇发出一声不符合年龄的轻笑，一股巨大的恐慌攥住了老管家的呼吸。无论他坚持了多久，蔷薇始终——始终没有眨过眼，不是硬撑着想和自己比一比，而是她似乎不需要眨眼，她的眼睛不会干涩，不会疼痛。

“父亲，你每天晚上都来看我，我很开心。”

尽管有些怪异，但被蔷薇“开心”安抚的老管家在回应了她的话后，转身离开了房间。那个晚上之后，一切拉开了序幕，蔷薇一天天长大，怪事越来越多，瓦尔谢干瘪的尸体第一次出现在了餐厅的角落。

“就是这个餐厅，那天早上我进门，瓦尔谢的尸体一动不动的倒在那里。”

“瓦尔谢是我朋友的孩子，他家遭遇了不幸，把瓦尔谢托付给我。”老管家补充道。

瓦尔谢只是开始，越来越多的仆人死在了庄园里，城堡里人心惶惶，但没人离开。老管家发现他们的死状很怪异。脖颈处有两个圆洞，但却没有血液渗出，脸上的表情满是惊愕，好像死前看见了极为不可思议的一幕，嘴巴大张，曾因为痛苦而嚎叫。整个人的颜色都很是灰白，瞳孔定格在正前方的一个角度。

“我找不到是谁杀了他们。”老管家痛苦地捂住头，“后来我知道了，我亲眼看着蔷薇吸干了他们的血！”

“她是吸血的怪物，她是我和我妻子的孩子，但也是吸血的怪物！”

他喃喃：“所有人都会死在她手里，我可以死，但他们是无辜的啊。我的性命死不足惜，但所有的仆人都是无辜丧命的，我不能让我的女儿害了他们。”

老管家一边用自己的血液供养蔷薇，让蔷薇放弃继续猎杀仆人，一边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血液的大量流失让老管家苍老的十分迅速，一下就从壮年的男子变成了有些迟暮的老人，但他已经顾不上自己外貌的怪异了。

“我找到了。只要唤醒始祖，举行仪式，蔷薇就不会再继续吸食人血了。”

“你们来到了城堡，是无法逃离的。”老管家突然转身，想要离开餐厅，“替我去完成仪式吧，不然我不会让你们离开的。”

“银白月光照耀之时，仪式就要开始了。”

老管家冷笑一声，和蔼的假面被撕下，一步踏出了餐厅，只留下六人坐在餐厅内。

“老不死的，说得好听，就是要自己女儿的命不要别人的命。”巫岑阳冷哧，大咧咧地把手往靠背上一搭，“好了，盘线索吧。现在可是有三个阵营了。”

“他说的话……可信吗？”苏聪先开口，颇有疑虑，看得出来他也想快点通关，“他的故事好像和你们之前说过的都不太一样。”

“不完全可信。”两人声音重合，祁渺和晁嗣尚对视了一眼。晁嗣尚点头示意祁渺先说。

“有可考究的地方，但是他没提到“灰烬”，对于瓦尔谢只是一带而过。”祁渺点头回应，她没有把瓦尔谢能变脸的事情说出来，“但瓦尔谢在蔷薇的故事里占比也还算大。”更别提在瓦尔谢自己的故事里了。

晁嗣尚：“现在提出要求的三个阵营里，两方要求继续仪式，唤醒始祖，只有蔷薇方要组织所谓的仪式。”

“可是……我们的任务不是阻止仪式吗？”康龙难得出声，从李章手底下逃出来后他就放弃了对李章的崇拜，转而投入了看起来好说话的晁嗣尚一方。果然，他们的任务只有阻止仪式，祁渺眯了眯眼。

“阻止仪式和继续仪式不矛盾。”祁渺率先开口，“在仪式开始的一瞬间打断，在仪式开始之前打断都是阻止。只不过现在我们该选择相信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