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潮（1/2）

“既然卿如烟姑娘有怀疑，不如我与苏兄同探，两人作证，总掺不得假。”

终于，一个长相普通且毫无特色的男子走出人群，摇着折扇，如翩翩公子一般，说道。

在看见男子的瞬间，卿如烟如释重负，终于有空做表情管理，重新露出了淡然矜傲的神情。

带着人皮面具的邹天骄没想到他只是想近距离的观赏烟儿说要给他上演的好戏，就碰到了如此好事。

付清寒未免太蠢了些，修士的灵脉哪里是能随便交给他人探查的？

他只需要稍微使点手段，就能让这压在他头上数十年之久的付清寒彻底沦为一个废物。

邹天骄看向楼上那抹青色的身影，眼中绽放出阴狠的光。

他脚步轻快的拾阶而上，走至苏可人身边，笑着开口道：“苏兄，我们一起吧。”

等下就让你跟着我后边探查，这样损坏付清寒灵脉的锅就是你来背了！

邹天骄光是想想就忍不住笑意更深，对苏可人的态度也就越发如沐春风，温和有加。

苏可人从刚刚邹天骄开口起，就停了动作，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你也怀疑我会说谎是吗？”

他语气阴沉，看不清神情，却感受得到，他身上骤然变化了的情绪。

苏可人抬起头，偏向邹天骄的方向，眼底不知何时染上了一抹赤红。

一股极强的压迫感牢牢锁定了邹天骄，其中饱含的恶意，让邹天骄是一阵毛骨悚然，他想要逃，却怎么也逃不掉。

好像就在一瞬间，没有人看得清苏可人的动作，缓过神下来，只见一道人影飞了出来，接连撞倒了数十堵墙，毁坏了酒楼周边五家店，才勉强停了下来。

再定睛瞧向那人影，见他吐血不止，显然受伤不轻。

付念心中暗暗为苏可人喝彩，瞥见身侧卿如烟神色一变再变，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笑反倒让本就神经紧绷的卿如烟彻底破防，她几步跳开，高声喝道：“你不是付清寒！”

楼下众人齐齐转头，将注意力从邹天骄身上又挪了回来。

什么什么？又有反转？！

付念僵住：哦豁，翻车了？

——

“咳咳咳……”

陈默吐出一口鲜血，用长刀点地，才勉强支撑住身子，没让自己倒下去。

她身侧的众人情况没有好到哪里去，个个都是精疲力尽的模样。

方程手持长弓，踱步而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像是在宣告着失败。

“认输吧。”

他说。

“只要你，你，还有你自杀，我就不会动其他人。”

陈默、易长春、付景、陈芸、百里香……是必须要死的，他们是基地管理层，方程比谁都清楚，他们对付念有多忠心耿耿。

偌大的停车场里，除了方程这方的人以及被陈默等人支起的保护罩中的人，几乎是已经全部倒下。

有的，是因为力竭而再也站不住了。

更多的，则是因为承受不住异能者战斗余波的力量，来不及呼救便一命呜呼。这一类多为普通人，在陈默等人给他们划定了保护罩之后，依旧选择走出保护圈，奋起反抗这些要破坏基地安宁的造反人士，与陈默等人共进退。

陈默没有说话，回过头扫了一眼保护罩中剩下的，瑟瑟发抖的妇孺。

其他人与她动作一致。

许久，由陈默领头，一个个双手捧着武器，慢慢走至方程面前。

“你别为难他们。”陈默说。

她握住长刀，作势要往自己脖子砍去，易长春紧随其后，也摆出了要自杀的架势。

付景又回头望了眼被他绑起来丢在保护罩中的爸妈，颓然低头，再抬头，一把匕首已经抵住了他的心脏。

陈芸亦然，笑着道：“各位，没想到啊，她才出去多久，我们就要没了。”

百里香抬起下巴，一副高傲的样子，说：“好了，别废话。”她从泉一手中抽过蝴蝶刀，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我数3、2、1……”

方程脸上挂着志满意得的微笑，看着这一幕。

当“1”的尾声落下，站在最前方的陈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事，长刀调转方向，迅速向前砍去，被方程毫不意外地避开。

“你们还真是好猜。”

他抬手准备让手下再次发动攻击。

“咚、咚、咚……”

如雷鸣般的脚步声远远出现，然后越来越近，整个地面都跟着颤动起来。

方程动作做了一半，猛地停住，视线拉远，侧耳听去。

陈默本就是强笃之末，刚刚那一击更是耗尽了她余下的所有气力，她被易长春扶住，所有人都静止了，一时间，停车场里安静的不可思议。

是兽潮。但显然，在场没有一个人清楚这些脚步声意味着什么。

动作的停滞仅仅只是因为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们察觉到了不对劲。

外边的酸雨已经停了。

倘若有人能立于建宁上方往下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