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起风了（1/2）

家乡有句话，叫做“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

这是游子意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十天了，自来到这里开始，他从未表达过回家的想法，似乎对家没有丝毫眷恋，平日里也看不出什么，只是有些时候，他的情绪似乎不太对。

“起风了。”

推开店门，感受着空气中夹杂的一丝凉意，游子意轻声感慨。

十天，不算太长的时间，游子意已经逐渐适应了这个世界，不再对那些繁琐的服饰手足无措，不再对那些文字两眼茫茫。

像往常一样煮了壶茶，随意从柜台抓了些钱，都不关门，便径直去了常去的那家包子店。

“小意来了？”

“老样子！”

…………

估摸着今天会来的人，游子意打包了些，只是到了店门口，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

那是个脸色有些病态苍白的男子，面容憔悴，灰暗的眼神，带着心境崩碎后的绝望。

“进去坐坐吧，没关门的。”

推开门，游子意招呼了一声，男子也不回话，跟在游子意身后。

“是要看书吗？自己拿吧。”

男子还是沉默，只是自己走开了，他去右侧寻那些蓝皮线封书一本一本的仔细翻着书封。

“怪人。”

小声吐槽了一句，游子意也没理他，从里屋寻了一本词典，随手取下一卷书，独自看了起来。

…………

今天皇帝跟宰相也来了，只是比顽童来的要晚些，顽童来时也没有往日的活泼，许是那人的气场太强。

“陛下和那人认识吗？”

端来两杯茶水，见着皇帝和宰相一直瞧着那人，游子意轻声问道。

“那也是个苦命人啊。”

皇帝没有回话，只是眼神有些复杂，倒是宰相在一旁补充道。

“夫子，怎么说？”

游子意来了兴趣，拉着宰相坐到一旁。

“你知道……对了，你不知道。”

“什么啊？”

游子意听着一脸茫然。

“这事说来话长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宰相长叹一口气，将游子意拉到店外，二人席地而坐。

“约莫是十七年前吧，梦华打了一场极为惨烈的仗。”

“当时鲁越来犯，三月连破十五城，打到了皇都门口，真当得上国之将倾。”

“那场仗来的突然，待到调军回防，已经是迟了。”

“一场仗打的梦华元气大伤，不得不向南迁都，一场仗打破了梦华人的胆，国无敢战之将，亦无言战之臣，面对这突如其来，却预谋已久的一场仗，谁都不知道该怎么赢。恰逢天灾，粮草也供应不及，灾民遍地。”

“同样是谁都没想到，一座偏远到几乎无人知晓的城池，竟出了个极有魄力的城守。一城之力，供应战需，携半城青壮，奔袭千里，守住了旧都。”

“待到夺回一城，请战书才慢悠悠的递到了庙堂。一时间，庙堂炸了。”

“那时候有个不开眼的谏官，说了句什么来着？”

“对，‘未言先战，此不尊皇权，藐视朝堂也！臣以命谏言，当诛此子！’”

“哈哈…”

丞相笑的开怀。

“说的好啊，说的慷慨激昂，说的荡气回肠！”

“他还活着吗？”

游子意皱着眉，轻声问道。

“怎么活？谁让他活？”

丞相神情轻蔑。

“那城守很厉害，鲁越三月夺十五城，城守便三月反夺十五城。”

“不是夺回，是夺走！”

“打了三月，敕封的诏书追了三月，三月发了十二道诏书！”

“后来城守……不对，应该大将军了。”

说到这儿，丞相转头狡黠一笑，似是稚童一般。

“大将军打到了鲁越帝都城下，他接了圣旨，夺城之恩，灭国以报！”

“战线拉的很长，已经不再只是一城供应粮草，只是粮草仍旧有些供应不及，那一战杀破了鲁越人的胆，还未战，便已投了一多半。”

“粮草不足，俘虏太多，只会耗死这场战争，朝堂争论不断，士兵已经有些吃不上饭了。”

“他做了个惊人的决定，四十万俘虏，一夜之间，被尽数坑杀，他寻了份圣旨，当着天下人的面撕碎。”

“极为儒雅的一人，在天下人面前伪装的极为自负，他说‘未战先降者何颜以生？’”

“他一个人灭了鲁越，得胜而归那天，举国同庆！”

“可有个词叫做功高盖主……”

宰相一时有些沉默，皇帝也出来了。

“他们说，白起此举，有伤人和，说是要给鲁越旧民一个交代，说未战先降谢无颜以生，无端屠戮者亦不可生。”

…………

其实我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