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罚写（1/2）

“哈哈哈哈哈哈把鸡兔煮一锅哈哈哈哈哈哈。”

顾裴声这样的人，当然不缺什么狐朋狗友，等王夫子脸色铁青地离开讲堂后，他的那些同窗们就上前来开始了嘲笑。

顾裴声也不生气，他们笑也就跟着一起笑嘻嘻，一点儿都不觉得把鸡兔煮一锅算什么丢脸的答案。

“还得是你啊顾兄，要是我，根本没法那么快想出答案，你说出答案的时候，我还在那让鸡兔抬腿呢！”

“对对对，我也是，抬什么腿，抬得我头晕眼花。”

“王夫子总喜欢讲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每次他讲学我都不想听。”

“我也不想……”

“我也不想……”

一堆人应和。

唯有商沉眠一人端坐在座位上，和周围之人格格不入。

顾裴声搁那呼朋引伴胡说八道了半天，直到快下一场课了，才想起来被冷落的商沉眠。

“咳咳咳。”商沉眠又开始咳嗽了，喉头一阵压不住的痒，顾裴声顺手递上一杯水，商沉眠看他，他就嬉皮笑脸地弯了眉眼。

“咳咳咳……”他咳的更为厉害了。

顾裴声总算收起了笑脸，一边给他顺气一边给他喂水，忙活了半天，商沉眠才咳的没那么厉害。

“你这好端端的怎么病情就加重了？”

“我也不知。”

他怎会不知，这病本身是没什么大碍的，唯独不能动气，情绪波动一大，就容易严重。

他不说，只是因为他没想过用这个拿捏顾裴声，更不想利用顾裴声的善意去奴役他，其实他根本不欠他的，反而日日照顾他，对他好的不可思议，他应该反过来愧疚的。

“我没有事，夫子快来了，你先坐好吧。”

“真没事？”顾裴声狐疑地盯着商沉眠，他总觉得这小子心里不痛快，但是却又不清楚他不痛快什么——

跟个大姑娘似的磨磨唧唧。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真没事。”

“我不信！”

商沉眠：“……”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我今日身体确实有些不适，不过，是陈年旧疾了，所以不碍事。”

“真的？”

商沉眠哑然。

再这样重复下去，就要没完了。

顾裴声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他又重新扯起笑脸。

“那你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啊。”

顾裴声有时候也在想，为什么自己会对商沉眠百般照顾。

因为他看上去弱不禁风需要人保护？

确实，商沉眠是那种任谁看了都会一眼心生怜爱的类型，除过那些个不怀好意的无耻之徒（此处特别点明前些日子死于好色的潘盛铭）剩下的人总会因为他的容貌气质和病而下意识给他优待。

即便事实上他并不需要这些东西。

但是顾裴声这种没什么良心的人，对他好显然不是因为什么他看上去需要保护这种扯淡的理由，相比之下更大的可能性无非是他把他当成了自己最好的兄弟。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按理来说，商沉眠这种人，又轴又弱还偶尔嘴毒，不爱说话也不能和他一起上蹿下跳，应该是他最讨厌的那种人才是，可是命运就是如此的奇怪，当他第一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开始，他就莫名觉得他对他应该负有一定的责任，换句话来说，他把自己当成了商沉眠的爹妈。

顾裴声一边想着一边坐好，最后想着想着被自己的最终结论逗的猛捶桌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实在是太好笑了。

如果商沉眠知道他的想法，估计会脸色铁青地瞪他一眼，然后连着几天都不和他说话。

想到这里，顾裴声收回了自己呲着的大牙。

没什么好笑的，一切都很稀松平常，除了因为在上课时忍不住笑出声后被夫子罚抄写苏大学士的《忆昔词》一百遍外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这下算是笑不出声了。

什么追忆往昔，思念少年时。

少年时有什么好思念的。

被人管着，要上学堂，整日写文章，想要帮人办案都是掐出时间来。

还是长大成人好。

娇妻美妾他没想过，花天酒地他嗤之以鼻，觥筹交错他冷眼相看，唯独是及冠以后不再受人管束，可以随意惩恶扬善让他心痒难耐。

年少时的他还不知道，有些时候人间之事对错难辨，即便是再清明的官，也无法理清凡尘中的恩恩怨怨，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伪善是否是善，不得已的恶是否是恶，到底是伪君子更让人讨厌，还是真小人更叫人难防。

他只知道，若是不用拘于书院，学这些他早知道的大空话，写一些一个路子出来的破文章，他肯定有大把的时间用来当大英雄。当然一方面是因为世人的追捧，另一方面则是从小见多了趋炎附势爱打官腔之人，总觉得颇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