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章 酸酸的，还有些苦涩（1/2）

“雷勇大哥是因为我才置身险地的，是我害死了他。”泽安低着头，不敢去看女人的反应。

女人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了下来，屋子中一时间安静的可怕，空气似乎都凝固住了。

过了很久，女人才回过神来，她的声音非常沙哑，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委屈和愤怒。

“你知不知道？他还有半年就要退役了！”

泽安的头埋得更低了，低声说道：“不知道。”

“是啊，你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些，可怜我家老雷，打打杀杀几百年，好不容易就要休息了，这些年来，我每天是提心吊胆，日日念叨，夜夜祈祷，就盼着他能平安的回来陪着我们母女，这眼看着就要盼到头了，结果突然之间，老雷就没了？”

女人的声音因为抑制不住的呜咽而变得颤抖，红肿的双眼之中眼泪再次决堤般流出。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老雷就能回来吗？”女人两步冲到泽安身前，一边质问泽安，一边不住地拍打着泽安的身体。

泽安一动不动，对女人的质问和打骂既不还手，也不还口，如果这样能让她好受一些的话，那她打多久都行。泽安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侧面的房门被打开一到缝隙，一个小女孩从缝隙中打量着外面，看到了自己的妈妈不住地殴打泽安，嘴里还发出刺耳的声音，女孩被这幅景象吓到了，很快也跟着哭了起来。

“哇呜呜呜呜！”尖锐的孩童哭声打断了女人的发泄，她似乎是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

看了看嚎啕大哭的女儿，放下了举起来的手。

“滚！你给我滚出去啊！”女人指着门口对泽安大声喊道。

泽安低着头不为所动，就像是脚在地上扎根了一样。

泽安不明白，他本以为只要自己诚恳的承认错误并道歉，对方就算不会原谅自己，至少也会对自己宽容一些，可现在泽安却感觉，自己的罪恶感似乎更加深重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快滚啊！拿着你的东西从我们家离开，难道你害死了老雷不算，还要在欺负我们孤女寡母吗？！”

女人可不惯着泽安，她直接一把拿起泽安带来的礼品，一边推搡着泽安向门外走去，边推边大声喊叫，似乎这样能够让她看起来更加有气势和不好惹。

泽安不敢用力，生怕伤到了女人，只好半推半就的向门外走去。

“你给我走远点，我不想看到你了！”

女人一把将泽安推出大门，随后将礼品扔出门外，然后重重的关上了大门。

礼盒中装着的精致糕点和其他礼品散落一地，那根一直被泽安攥在手里的琼实鸟串也在推搡着掉在地上，外面包裹的糖皮碎成好几片。

泽安看着紧闭的大门怔怔出神，也不在乎聚集在巷口指指点点的围观人群。

很快，应该是有人报了案，巡逻的云骑军挤过围观的人群，走到了泽安身后。

他们显然是认识泽安的，也知道了发生的事情，看了看撒在地上的礼品，不用其他人解释，很快就明白了泽安站在这里的原因。

“泽安，听老哥一句劝，先走吧，人家刚刚没了丈夫，情绪不稳定也是正常的，你别放在心上，等过几天再过来，会好起来的。”为首的云骑军示意其他云骑军收拾一下地上的东西，然后自己贴在泽安耳边语重心长的劝说泽安。

泽安木讷的点点头，弯腰想要收拾被扔出来的东西，不过那几个云骑军的手脚很麻利，短短片刻就已经收拾好了。

泽安弯着腰，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突然，泽安眼前一亮，发现了自己脚边那串掉落的琼实鸟串，因为角度问题，它并没有被云骑军发现。

泽安蹲下身子，将琼实鸟串捡起，也不管上面到底有没有尘土，直接就放进了嘴里。

失去糖皮包裹的琼实鸟串不再像以前那样好吃，不过似乎也差不到哪去，酸酸的，还有一些苦涩，大概是沾了尘土的原因吧。

巡逻的云骑军驱散围观的人群，将泽安送出了巷子。

为首的云骑军将收拾好的礼品放在泽安手上，说道：“回去吧，我们还有任务，就不送你了。”随后招呼其他云骑军继续巡逻。

泽安的嘴里叼着琼实鸟串的签子，抬起头仰望星空的某处，几滴悔恨的泪水从眼角流出，但很快化作一团水雾消散。

皎洁的月色照在泽安身上，静谧，温柔，带着些许凉意。

泽安提着破损的礼盒，失魂落魄的在街道上走着，他并不是漫无目的，他知道自己应该回家了。

可是，他很害怕，害怕看到镜流失望的眼神，害怕听到镜流的责怪，所以泽安将自己的脚步放的很慢很慢，并且专门挑了最远的一条路。

但，再长的路，也总有走到尽头的时候，该面对的，也总有躲不过去的时候。

夜已经很深了，就连繁华热闹的夜市也已经散去，四周的房屋也早已经熄了灯，静悄悄的，陷入了睡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