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阴谋（1/2）

明媚的日光从窗子空隙洒进来，照在王悠悠沉重的眼皮上，她头晕脑胀地睁开眼，只觉浑身软绵绵的毫无力气。呆呆地躺了一会，才哑着声音喊人：“阿兰……”

阿兰靠在椅子上已经不知不觉睡着了，一听见声音，身体立即条件反射地坐起来：“小姐，还难受吗？”她伸手去摸小姐的额头，确认没有复烧，霎时松了口气。

“给我擦把脸吧。”

“好。”

王悠悠头重脚轻，半躺着被伺候洗漱，有了些力气便坚持下地到桌子上吃饭。她三岁以前经常生病，后来王夫人去庙里求了签，烧过替身后便再也没有生过病，谁也不知什么缘由。

“姐夫来过？”她端起碗的手有些抖，好似在梦里见过姐夫焦急的眉眼。

“嗯，多亏大人守了大半宿。”昨晚病情凶险，阿兰回忆起来还忍不住后怕：“小姐烧得太吓人了。”

瘫坐椅子上的王悠悠咳着笑道：“现在不是没事了？娘说我是猴子，皮实得很。你吃完也去休息吧，熬了一宿，别步我后尘啊。”

话音未落，屏风处闪过一道长身玉立的身影，刚好接上她的话：“皮猴儿也怕着凉呐。”

乔明宇一身绯色直襟朝服，腰间纹带显得身体笔直，显然是刚下朝便匆匆赶回来的。

“姐夫！”王悠悠苍白的小脸上顿时有了生机：“你回来陪我吃饭呀？”

乔明宇净了手，见她碗里仍剩下半碗粥，温和劝道：“多吃一些，吃完还要吃药呢。现在还难受吗？”

“不难受，就是没劲儿，肚子很饿，又吃不下。”王悠悠简单地挽了发髻，插上发簪随意固定，额前落下的茸茸碎发增添了一份可爱随性。

乔明宇吩咐阿兰去厨房煮点瘦肉粥和青菜。

青菜和粥是病人吃的，厨娘还为自家大人准备了麻鸭和青鱼也一并端上桌。

乔明宇用筷子拣着菜：“你生病呢，鱼就不要吃了，多吃些菜。”王悠悠的筷子停在半空，不满道：“好不容易有胃口，还不让吃啊。”

乔明宇笑笑：“过几日，等你完全康复了，叫上舟舟，咱们再去琼楼玉阁。”

王悠悠一听赶紧闭嘴。之前去琼楼玉阁，总能遇上安京墨，以至于想起琼楼玉阁，首先想到的不是浇汁鱼。

乔明宇见她面色有异，像是不经意般提起：“悠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啊？王悠悠被问住了，以后啊……

“我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我喜欢画图、喜欢打猎、喜欢赚钱。”她凤眼上翘，边说边偷看姐夫的表情，怕引来他嘲笑。

乔明宇没有嘲笑，认真听完想了想：“嗯，找到自己的热爱，挺好。”

王悠悠放松下来，愈发大胆地说出心中所想：“我知道世上多数女子都要努力往端庄贤惠上靠，像哥哥说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贵人们更是不喜抛头露面满身铜臭的商人。可如今，我不经商，出路在哪里？若我是男子，可以走仕途、参军、经商、做游侠……可供选择的余地太多太多。女子呢？只能依附于未来夫家，过得好不好，全靠夫君的良心。自己根本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

“姐夫，我不想只有嫁人这一条路走，我想有选择的自由，想一直做自己开心的事，可行吗？”

乔明宇静静地望着她，温声应道：“世上有两种人。一种人，是活到最后才明白人生的真相，可惜搞明白的那一刻，也是即将离开的那一刻。另一种人是先搞明白人生真相，再决定怎么活。”

“哦？姐夫是哪种人？”王悠悠忍不住发问。

乔明宇失笑：“我比现在年轻十岁的时候，一心想通过科举做官，做大官，有大学问闯出名堂。可惜时运不济，当时的朝廷乌烟瘴气……总不能如愿。”

“现在呢？”王悠悠直直看向乔明宇，眼睛越来越亮。

乔明宇摸上她的头，笑而不语。

这时，阿兰端着药碗走来，特意放到乔明宇跟前道：“有大人在就好办了，小姐吃药向来费劲。”说完，向乔明宇行了一礼，笑着退出去。

乔明宇将药碗推到皱眉的王悠悠跟前：“喝药。”

“苦。”王悠悠一矜鼻子，身子往后缩。

乔明宇拿起汤勺自己尝了尝，同时夸张地挑眉：“不会，有桂花的味道。”

“姐夫骗人。”

“不信尝尝。”

王悠悠笑了笑，如何不知道是姐夫是故意哄她喝药，她抗拒的原因不只因为苦，是觉得汤药灌得没有作用，多喝没必要罢了。

下一瞬，她接过药碗，一口气咕咚喝掉。

那麻舌的苦味在口中蔓延，乔明宇紧抿嘴唇，在心中惦量着要不要说出那件事。

悠悠说想要可以选择的自由，罢了，那件事如果不告诉她，自己永远没办法坦坦荡荡面对她。“悠悠，有一件关于安将军的事……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告诉他。”

王悠悠连忙抬起头，眼中透出的关切大于好奇：“好事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