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见面（1/2）

王悠悠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跃下了。乔明宇告诉她，皇上近一个月里没有杀戮。

“因为跃下？”

“表面上看的确如此。”

王悠悠听完反倒更加担心跃下，伴君如伴虎，万一皇上发起疯来，首当其冲的就是身边人。

乔明宇见悠悠不吭声，猜到她心中不安。毕竟之前那位长伴皇上左右的钦天监就是莫名其妙死的。

缘由是有天皇上问他：朕杀的人够多了，为什么还是有很多人不畏惧？钦天监当时大意了，认为皇上离不开自己的开解，便把心中所想不加思考地说出来：

“因为皇上您杀的都是坏人，好人自然不会畏惧。如果您想让所有人畏惧，不如不分好坏，不断地杀戮，这样大家朝不保夕，就一定会惧怕。”

隔日，皇上就把钦天监给杀了。

如今相国寺会相面的小和尚，像极了之前伴君的钦天监。

“姐夫，我想见跃下，你有办法吗？”王悠悠不想小和尚出事，心里开始后悔当初鼓动跃下来京城会不会是害了他。

乔明宇知道跃下救过王悠悠，在心里计划了见面的可能性，然后轻轻点头：“好。”

·

几日后，王悠悠穿上宽肥的袍子遮掩身形，将脸蛋儿涂得黑灰，看上去像是农家长期干重活而长不高的少年。

她小时候惯爱玩装扮游戏，随意比划几个像模像样的动作，不仔细瞅倒是认不出来。

清晨，天色没有大亮，每日负责给相国寺送青菜的队伍正在从南门进入，这支队伍里原本有刘氏兄弟俩，是乔明宇暗中组织的一员，今早俩人吃坏肚子告假，说找来邻居临时顶替。

这两个邻居就是老姚和王悠悠。

进入相国寺后老姚趁机打掩护，让王悠悠尽快去找跃下，赶在太阳出来前回到厨房集合，中间有半个时辰。

王悠悠贴紧墙边走得小心翼翼，此时还没上早课，寺中几乎见不到僧人。

为了抓紧时间，她拿出看家本领——上房！

在屋檐上奔走的确省距离，她翻越几下便翻到跃下的新院子。

大部分僧人仍处在黑甜乡，王悠悠靠在门上轻轻敲了敲。小和尚虽是方外之人，但也是男人，直接闯进去万一……

不知怎的，一听这敲门声，跃下便感知是王悠悠，他忙起身穿衣，下地开了门。

见王悠悠愣在门口，跃下一把拽她进屋关上门。自从他见过皇上，这座小院便时刻处在关注之下。

屋内没有燃烛，跃下挨她很近，声音在她头顶漾开：“西门有个叫澄心的小和尚，你有事情可以托他转告，或者写信给我。”

跃下也在想办法联系王悠悠，总算被他找到一个心性品德俱佳可以信赖的人。

王悠悠涂得黝黑的脏脸生动起来，笑得天真无邪：“那不一样，我总要亲眼见见你过得好不好。”

跃下被她真挚的目光照得脸红，却难得没有转过脸，轮廓柔和的面部显得朝气阳光，心中的欢喜情绪满溢，想开口主动回应，又被她下一句冰凉的话从咽喉冷到胃。

“我下个月成亲，跟你说一声。”

王悠悠说得真挚，跟她从淮安一起来的人除了阿兰便是跃下，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情谊远超友情和亲情。

她家中没有父母，成亲这么大的事一定要亲自告诉亲近之人。

跃下一眼之下，发觉王悠悠眼中混叠出多种情感：有喜、忧、疚、伤、愧……

“嫁给安将军吗？”他感觉心里有块东西被挖走了，隐隐泛起酸胀。

王悠悠毫无察觉地点头，给他大致讲了讲与安京墨定亲的始终，还毫不避讳对他坦白了婚后的隐忧：“本来看在他屡次救我的份上，我都难得没有报复他哥了，结果安南星还不想放过我？哈哈，真好，谢谢他给我继续报复下去的决心。”

只是如此一来，这场婚姻便变了味道，没有充满期待的浓情蜜意，剩下可以遇见的全是惊心动魄与恩怨情仇。

“悠悠……”跃下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眉心皱起：“我远远见过安南星，此人眉尾散乱，心有猛恶，最好避而远之。”

“不是还有安京墨挡在前面吗？”王悠悠仰着小黑脸洒然自若，看样子并未放在心上：“小和尚，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了，要不你还是找机会回山里修仙吧！”

起初他想避世，她觉得他孤零零怪可怜的，拉他进入俗世至高点，如今心愿达成反而担心他赔上性命。

王悠悠第一次生出犹豫，不确定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

灼灼的视线在面前晃动，跃下摇首道：“世上的事平息下来就可以了吗？所有的艰难都解决了就可以了吗？参透佛法武力更强就可以了吗？”

之前小皇帝的朝廷无是无非，臣下寡廉鲜耻、贪得无厌的多，当然非乱不可。如今的皇帝治国治吏有一手，但是营造出的恐怖虐杀氛围，会让所有人拼命表现自己，希望得到皇帝的认可，认为这是唯一生存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