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你能依靠的是我,也只有我（1/2）

两年么……

慕云意微微敛了眸子，他的眸色深沉，病态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丝情绪的波动，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若是旁人听了这种等同于被判了死刑的话，不是发疯发狂怒斥老天不公，就是抱头痛哭，抱怨自己命途多舛命数短暂。

然而慕云意却不悲不怒，恍如早已看透凡尘俗世的神佛一般安之若素。

“陛下……”

慕云意忽而抿了唇角勾起了一丝稀薄的笑意，他微微仰起头，眼里没有半分责备白秋离直言不讳的意思。

“朕的寿数，朕早已心中有数。两年也好，三年也罢，不过是早晚而已。”

白秋离从随身带着的布袋里拿出了一个瓷瓶，他将瓷瓶放在了桌子上，“师傅留给我的医书上留有能抑制千年寒蚕之法，然而阴差阳错之下，医书被西莽之贼焚烧，留下一半的残页。”

第一次见面之后，白秋离回了府就埋头开始收集药材，因为缺失了一半的药方，他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尽可能弥补药物的不足之处。

只是缺了一半药方的药，终究是失了一半的药效。

“这药能暂时压制陛下体内的千年寒蚕，陛下与千年寒蚕共生多年，千年寒蚕已与陛下融为一体，即便能寻到解蛊的黄泉血莲解了蛊虫，陛下的寿数怕是只短不长。”

这一点慕云意当然知道，千年寒蚕为他续命十年，这十年他受尽了千年寒蚕的折磨，但他还有未了的心愿与责任，他还不能死。

“多谢白大夫。”慕云意微笑着收下了瓷瓶，“朕有一个不情之请，白大夫可愿意留在宫里为朕调理？”

白秋离一愣，他有些为难。

门外传来了姜公公的声音，“陛下，您要得册子到了。”

“拿进来。”

姜公公拿着太医院的藏药册子从门外而入，放在桌上之后又识趣地退出了偏殿。

“这是太医院的藏药册子，上面记载了太医院药库之中所有储备的药草。”慕云意将一叠厚实的册子推向白秋离，“这是朕的诚意，朕需要你。”

白秋离低垂下头，慕云意是帝王，身为昭国的子民他理应为陛下分忧。只是他若是答应了陛下的请求，那他就必须待在昭阳城，墨寒远在万国朝会结束之后势必要返回漠川关，那他们……

见白秋离一脸的犹豫不决，慕云意猜到他是放不下在宫外的墨寒远，他一手按在了册子上，用着别有深意的口吻，“朕先前曾许诺你与墨寒远的婚事，漠川关那边……墨老将军已然给朕八百里加急送来了回信，他在信中严词反对你们二人的婚事。”

白秋离浑身一震，他错愕地对上了慕云意的眼睛。

在漠川关之时，墨老将军对他的态度就是冷冰冰的，尤其是知道陈家小姐变相逃婚，而自己与墨寒远私定终身之事后，气得与墨寒远大吵了一架，甚至出言要于墨寒远断绝父子关系。

墨寒远自幼丧母，是墨老将军含辛茹苦将他培养成一个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他不想墨寒远夹在自己与墨老将军之间左右为难，便独自一人离开了墨府。

未曾想他低估了墨寒远对他的偏爱。

他要带着自己入京，只要得到了陛下的赐婚圣旨，就算是父亲，也没有办法再拆散他们两个。

“墨老将军是朕的姨夫，是昭国的皇亲国戚，墨寒远是朕的表兄，论门第，论长相，论功功，哪一家的贵女嫁与他皆是高攀。你说朕凭什么帮你一个生于边陲之地，又寂寂无名的小大夫？”

白秋离哑然，他是师傅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孤儿，是师傅将他养大，教他医术济世救人，这世道不平，战乱不断，他与师傅避祸于山野，日子虽然清苦，但于他来说有师傅的陪伴也是甘之如饴。

“可我与阿远是真心相爱，陛下您有言在先……”

慕云意轻笑一声。

“真心相爱又如何，有言在先又如何？你倒是说说，朕凭什么帮你争取这一门当户不对的婚事？”

【皇城外】

墨寒远坐在茶摊里头等了好几个时辰，就连茶都喝了两三盏都未见白秋离出来，外臣无诏不得入宫，他只能干等在皇宫外望眼欲穿。

白秋离从小生在乡野，不懂宫中礼数，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宫中权贵怕是会惹来没必要的麻烦。

正当墨寒远等着左立难耐的时候，白秋离由姜公公亲自陪同从皇宫大门走了出来，只见白秋离礼貌地朝着姜公公行礼辞别，安然无恙地拿着一卷圣旨走向墨寒远。

“阿离！”

墨寒远快步走向他，一把将他拥入怀中。

“你平安无事便好。”

“让你担心了。阿远，陛下不会为难我，你看他给我的任命诏书，以后我就是太医院新就任的医正了。”

白秋离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将手里的圣旨交到了他的手里。

墨寒远接过圣旨并不急着打开，他攥住了白秋离的手，低声道，“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先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