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梅雪的家事（1/2）

大家乘兴而归，下山的路好像变短了，聊着天就已经到山脚下了。

走出大门，梅雪的手机响了。

大家只好站在几米开外等待。

梅雪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气愤着急，匆匆挂了电话。

“我要回家一趟。”梅雪抱歉着说。本来他们约好明天回A市，今天在这里再玩一天。

“家里出事了吗？”顾宇问道。

梅雪点点头。

“我开车送你回去，这里是旅游区，游客多，不好打车。”梅雪焦急的表情让顾宇于心不忍。

梅雪很犹豫，自己家在一个密集的移民区，而那些无所事事的人总是在巷子里溜达，说闲话这种事见怪不怪了，如果自己坐着一个男生的车回家，不知道又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言。

知惜看出她的为难，“这样吧，我陪你们一起去。”

梅雪点点头。

“再加上我。”聂守真说道。

汪玥一看，自己总不能当电灯泡吧，“我也想去梅雪老家看看，你们俩先回酒店吧，我们结束了回来找你们。”

在停车场找到车，顾宇开的是一辆黑色奔驰越野车，车内干净整洁，没有一点脏污。

顾宇开着车，聂守真坐在副驾驶位。

几人没有说话，不知该问还是不该问。

路过一片片整齐的田地，稀稀拉拉能看到有人在玉米地里劳作，河水的灌溉让这片不肥沃的土地有了喜人的粮食产量。

梅雪心里五味杂陈，车上的四人家庭优渥，看到自己的家会吃惊吧。

没想到这时候知惜说话了，“这里和我爷爷家好像啊，他现在还在勤勤恳恳种地，每年我们的土豆，面粉都不用自己买。”

“梅雪，你们家有分配的土地吗？”汪玥问。

“个人太少了，就集体流转给企业种植特色农产品了。企业在当地招工种植打药采收，算是双赢。”梅雪回道。

种植特色农产品是需要大量的财力物力的，普通的农户根本就没资产去承担失败的风险，而且还需要一个完整的种植供应链，怎么把农产品卖出去也需要人力支持。

“我爸抓住了移民来创业的机会，在商业街开了一家锅炉供应店，这才慢慢好了起来。”

“锅炉是什么？”汪玥没听说过。

“就是冬天用来供暖的设备，煤炭在锅炉里燃烧的热量交换到暖气片的水里用来给房间供暖。”知惜农村老家在用，所以才了解一点。

梅雪点点头继续说，“以前我们家很穷，我爸爸喝酒玩乐经常不在家，后来搬家在这里，他突然开窍了，和他一起玩的叔叔合伙开了这家店。家里眼看着慢慢好起来，他却出轨了，出轨对象比他小十岁，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儿子。这里有很多有了钱出轨的男的，他们心里很骄傲自己能有两个老婆。”

知惜停顿了一下，知惜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在自己印象里农村人都是很淳朴的，他们的婚姻就像绝大多数人羡慕的那样从一而终，却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

“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可笑。我爸爸对那个异性儿子比我们都要大方，他对任何人都好就是不爱自己的孩子，我们七姐弟吃穿用度花他一分钱都要记在心里，时不时还拿出来向外人哭诉自己多么不容易。偏偏他给小三买房买车，却又说不是他的钱，是那个女的自己买的。”

车上的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亲。

“我小时候就想，他别回家了，家里有妈妈姐姐妹妹们就够了，农活我会干，去地里一次次背草回来我也能坚持，只是希望他能忘了还有这个家。”

梅雪吸了吸鼻子继续说，“我忘不了他每次喝醉酒回家后吐的满地都是，一不顺心就砸碗捶墙。记得有一次我妈做了鸡蛋面条，他吃到了一粒小小的鸡蛋壳就大发雷霆，站起来狠狠地把饭碗摔在地上，滚烫的面汤溅到了我的脸上，我吓得一动不敢动，他狠狠的打了我妈一耳光，一脚踹倒我妈，不知道踢了多少下。我的眼睛在那时感觉什么都看不见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那时候我才是个小学生。”

车上一片死寂，知惜和汪玥各自抱着梅雪的一条手臂，她的童年充斥着暴力和生活的艰辛。

梅雪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却还是在她们两个的安慰下泣不成声，不管过了多久，那些童年的阴影就像块石头似的压着她。

“你们知道最可悲的是什么吗？每次我妈妈被打后都会在我们姐妹面前哭，她说我们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自己吃的苦才算没有白吃。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累赘，把妈妈困在苦海里的罪魁祸首，因为我们她才无法脱离这个家。后来我考上A大了，村里人几乎每个人都知道这所学校的含金量，我兴冲冲跑到我妈跟前，我想告诉她我做到了她的要求，考上了大学。我记得很清楚，她在摘菜，听到后瞪了我一眼，她说‘看把你能的，有什么好骄傲的’。我一直很困惑，她到底是希望我好呢还是希望我不好呢，她甚至都没有笑一下。”